花开花落都是景

作者: 2020年10月20日17:29 浏览:1039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一种特殊环境下的随性而写!
花开花落都是景

                  作者 张凡夫

     “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这是北宋一位词人写《天仙子》一词中的一句。每当吟起这首词,脑中会浮现出一幅画:在烟雨的季节,春深迟暮,微风拂过,满径的落红,美得让人神伤。沉醉在这样绝美的画境中,仿佛连惆怅都是诗意。就像《红楼梦》林黛玉的“葬花”:花谢花飞花满天……试看春残花渐落,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去两不知……尽管伤感,却似如血朱砂,惊心触目。
     我总会被一些微小的感动,不经意地打湿双眼。穿过词意,总想去寻觅那个填词的人,挥笔时的情景。后来才知道,写词的人和我是本家,北宋词人张先,与柳永齐名。曾几时,我读这首词时,总以为词作者,应该是个失意孤独的老者。一壶老酒,一个春深的午后,听着一首《水调》乐曲,一个人独饮,酩酊时睡去,醒来时已近黄昏,闲愁却不曾消减,依旧萦绕在心头。他无助地看着春光流逝,却没把握,春光几时能回。对着镜子,看两鬓又添几许白发,伤叹,似水流年,从来不肯为谁有片刻的停留。只余下,历历往事,让人空自怀想。
     夜幕悠悠降临,他见沙汀上,水禽成双并眠。而他,想必是孤独的。本该有约,却云满夜空,好在风起,云开月出,就连花也被拂动,在月光下映出婆娑的倩影。而“云破月来花弄影”,到后来成了千古传诵的名句。可我却偏生喜欢“明日落红应满径”,仿佛所有的情怀,与春天所有的美丽,都将在满径的落英上找到生命的诠释。
     据历史资料介绍,张先写的大多为男欢女爱、相思离别、或反映封建士大夫闲适生活题材诗词。他的词,也许不大气厚重,却清新婉约、生动凝练。他一生虽不是平步青云,却也没经历多少起落,不像他的好友苏轼一辈子流放了多次,颠簸潦倒。张先一辈子诗酒风流,苏轼曾经赠他诗:“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这是他的生活写照。据说张先在80岁时娶了18岁的女子为妾,难怪现代人杨振宁在82岁时也娶了一个28岁的温凡,原来有文化历史的先例。而苏轼又为张先赋诗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树梨花压海棠”原来是出自张先的故事,着实让我惊讶。所以说,诗词只能表达当时的心境,未必是生命的全部。
     许多人,都会有莫名的低落时候,纵然在万千的繁华中,还时常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落寞。尤其是文人,见花垂泪,望月悲怀。在《红楼梦》处处可见这一现象,这也是曹雪芹内心的表白。而这一切,似乎只为了交换一种无言的意境。岁月流去无痕,年华却掷地有声。张先写这首词的时候才52岁,盛年已过,已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法卜算自己的命运,也参不透宿命的玄机。这时的他,伤春叹流年,却不知自己的寿命有89岁。他看水禽成双,感叹自己孤独,却不知自己在八十岁,还娶了一个小妾。事实上,五十多岁的张先,仕途坦荡,身边肯定不缺美女,何来形单影只。
     他的寂寞,是心,是纯日闲愁难消,是酒难尽余欢。也许太热闹,被美人环绕欢乐之后,反觉得寂寞蚀骨。想一个人在暮春的小院,借酒消愁,独自回忆过往。也许他真的是孤独了,和某个相爱的女子,有了感伤的别离。又或许他太累了,想要短暂地歇息,待酒醒后,依旧打马驰骋,诗酒风流。
     既知春去,也会有春回,又何必执著于虚妄的等待。既知流年逝去,不能往返,又何必只抓住往事那一小段残缺的影子,而辜负以后那一大段美好的时光。如果说,花开是一种温暖的幸福,那么,花落应该也是一种惆怅的美。


     
                            2017年2月19日于大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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