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树是一种表达
语言不在树上
湖边，这棵树在水里
画家的死亡消失在儿子的画布
父亲的头随树往水的深处疯狂生长
正好探出水面的部分被置于
黄金分割最确定的视点下
胡须花白在儿子手上飘荡

湖边，树是一种表达
语言不在树上
湖边，这棵树在画里
画家的死亡消失在儿子的画布
父亲从水中伸进画框分割的脸
辽远而无目的地扩展，巨大的头颅
仿佛把明天的思想过早地长了出来
使儿子的现在显得多余

湖边，树是一种表达
语言不在树上
湖边，这棵树在飞翔
画家的死亡消失在儿子的画布
逃逸如此巨大空白
是否隐喻儿子来时的方向？
父亲的身体无边无际
似乎将要一网打尽空气的诸域

湖边，树是一种表达
语言不在树上
湖边呵，这棵树竟然置于幻象
父亲的死亡消失在儿子的画布
从诸镜中逸出的手
盖过扭曲的脸肿胀的头颅
变形的父亲以一只霜的巨掌
将儿子击碎在秋天

但树的叶子在逆风的舌尖
泄露骄傲的秘密
但正好被置于永恒的酒
把勇气的号角在睡之海岸的信使
派往旗帜之潮
但干涸的不是田野的乐器
但——

夫子曰：“……父父子子”
听见屈子声音急促：
“渔父，快，
快去救援那尾溺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