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西路已面目全非
这具被剖开长达十年的躯体
在一场预谋已久的大雨后
告别泥泞。尘土的都归于尘土
拿什么祭奠它开膛破肚的曾经？
我曾两次在它与申波路交媾的地方
摔倒，也是因为泥泞。你中有我
是市政建设临时的变态
沥青的不应期里，华佳花园
开始喷溅，吐出一些人，穿戴齐整
纵身跃入城市的痉挛；而后，继乏力
只得集聚三三两两，留下斑驳星星点点
事后回忆，确实过于快了
此消彼长的过程浓缩成一个点
模糊了收工的具体时间，也模糊了
高科西路的记忆。比如，它想不起来
我是怎样踏入这间足浴店的大门
有没有再次摔倒，双膝跪地？它不清楚
我不在乎。值得在乎的，是此时此刻
在我面前跪坐的九号技师
她看不见，我便仰面朝天，看她模样不见
但一双手生得纤巧，我是知道的
指腹所及尽成绕指柔。覆手，则俯首朝地
目不睹嘴唇翕动，耳却闻她袅袅低吟：
我能感到秋风呼啸，向我的脊柱注入落叶
我能感到卡车轰鸣，在我的肩膀停留卸货
我能感到秦人高蹈，在我的口腔肆意纵火
我能感到扑通，扑通，扑通
一颗敏感的心正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