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歌(诗三首)

作者: 2021年01月08日15:59 浏览:759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采撷故乡冬天里的几朵浪花以抒思乡、爱乡之情。
1.妹夫的高粱

妹夫网购高粱种
把希望播在山沟的洼地
惠风畅雨
润生出一片青纱帐
叶修竿颀
穗瘦花瘪
金秋翩至
收割的不是心喜的火穗
是一堆堆竹竿状的秫秸

山庄严禁柴火烧饭
成捆的高粱秸送给九旬老爹
编成春节天井祭桌边的围箔
随着上辈老人的渐渐走远
即使山村有遗留下的围箔
年轻人也都弃之墙角

高粱的影子撞响童年的田野
老家北、夹河子的涝滩地上
曾挺立着莫言笔下的红高粱
火炬样肆意地燃烧在绿海上
收割一穗红高粱时的喜与乐
都在长满童心的秋假里放歌

而今故乡的山野有秋云黄叶
却极少见红伞朵朵的高粱浪
满眼植山楂养山羊的铁丝网
连乡民都在锻燃乡村的梦想
卖了山楂宰了羊再去买口粮

再看妹夫一捆捆绝种的高粱
似一颗颗破碎的红心
红灯样挂在庄稼人遥远的梦乡

2.法云山巅的石塔

冬阳挽着返童的心
沿着法云山的左肩
攀援着苍翠的柏枝
裤管挣脱着荆棘
气喘着清新的风
跪坐在山巅的石塔下

猛然
一阵白色的雾向我掷来
数米高垒砌的石塔格内
端坐着几尊佛像
我感到善民自燃的灵魂
在法云山巅柏苗般发芽

远眺光明湖的碧水舟桥
俯瞰正觉寺的香火青烟
站在故乡的心尖上
我在沉思默想
山巅石塔中的寄托
抑是山民兴来答谢风调雨顺
亦或为故乡的冬天积攒力量
渴望迎接一个更饱满的春天

3.站在椹子沟的街头

奶奶的娘家椹子沟
光明湖上游尧汪南岸
两岭之间的坡沟村

奶奶的侄子特别多
比她大几岁的表大爷
恭立尊称她为三姑

我是奶奶的小跟班
椹子沟每每有喜事
表哥来接的独轮木车上
一边是奶奶
一边是被子和我

回故乡徒步走到椹子沟
站在已逝多年的表大爷门前
仿佛看见大街上
他唯一的外孙女水莲跑来
要与比她小一岁的表舅玩
笑的日子也有哭的时刻
每逢水莲欺负我
我就怼她
——你娘死了,还凶什么
于是一片混乱
表大爷抹泪搂着莲一起哭
奶奶瞪着眼
我抓着大门框撅着嘴
一脚虽在门槛外
但还是想一起玩……

门前的小河沟浮满了树叶
五只鸭在觅食
河边的残墙破院里
两只羊羔跪吮着
山羊母亲样警视着
不时咩咩地督促着
此景碰痛了我的冬天
想起从小没娘的水莲
阵阵的冷
隐隐的痛
莲心纯净,虎妞性情
两婚在山沟里转了大半生

冬风敷面
冰凉刺骨
一个少年举着手机从身边跑过
一位村妇紧追着绝望般叫喊着
望着追赶的背影
我在想
人生不能游戏
但童年同样无法追回
注释:
2021.1.4-7作于邹电居安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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