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鼠
活着是一种福分,就像若干时候
呼吸地美丽,或者树木的葱茏
可是终究是实验品啊,命中注定
被开胸、结扎、剪断、掏心
这是其他小黑鼠没有的命运
它们或许在偷食中获得幸福的关照
而你不同,你肩负着某些使命
在这个阶段,无论怎样死
你都是神圣的精灵
黑色的,参透了生命
其实也许从出生你就知道
可视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层黑暗
●动物房
就这么平放着,放在河岸的北边
看不见,是因为植被的遮挡非常紧凑
许多命运在这里被囚禁、解释
然后高尚起来,像一只只风筝
飞翔在房顶的上空
多么想把这些可爱的家伙们拯救啊
可是线不在我的手中
在这里的,有一只只无形的巨擘
牵引着巨大的机器在轰鸣
那是多少的鲜血啊
人类为了自己
勉强同意自私的成分
●讲座
后排的声音总是那么可怜
综合了所有的回荡后,做出总结
很地道、精干,从来没有婉转
更不会有绕梁三尺不绝
他在上面讲着,像讲着一场戏
里面没有任何的主人公
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主人公的有范儿
我们不得不翘首以盼
就像心情,此起彼伏
然而我们依然坐立,相对着他的站立
竟然像博弈着的两股势力
在各维的意象中,穿针引线
●实验室
不是凝固的,不像躯壳那样
而是流水作业,像一条条溪流在跳跃
许多活动是基于挑选、迸发、讨论
从头脑的后部发轫于此
当然就像许多的药品,有有毒的
有无毒的,有着张开的血口
我知道这些不良的习惯,于是每天
都从内心中擦拭,一遍又一遍地
回顾着之前的不小心
想当然地抚摸着自己的伤口
●心肌细胞
取出来,放进去,不是同样的地点
就像从牢房里勾引的小孩儿
一只只赤裸的小孩儿,集体洗澡
集体哺育,逼迫他们快快长大
他们结婚,他们在玻璃瓶里繁衍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世界之外
还有一个类似上帝的家伙
每天盯着他们,用一双复杂的眼睛
俯视着,用贪婪地培养液浇灌着
乌托邦式的真实
●枪
只这么一摁,便刺杀一只EP管
你的法术实在高明的让人敬畏
哪些枪头敢对你不敬啊
除非在某个冲突的前夜里
把抱怨都发挥到黄色的垃圾袋里
其实你是百毒不侵的主
精确地算计,无人能匹敌
至于是否会杀一个优雅的回马枪
另当别论,这不是你的长处
总是在精致的地方谈吐
然后寻找一座枪架,休息、思考
放佛在为下一次的冲锋
精心地打着腹稿
●三蒸水
不是故意地蒸馏这么多次
就像蒸馏着复制的人生
那条分界线,是要告之世界
在这个领域里共识,蒸蒸更健康
对于器皿、组织或者试剂
都是健康的,但饮无妨
这种信任的建立就像钢铁侠一样
坚不可摧,而且还有神圣的成分
在里面催化出一个个结论
饱满、可爱,水是它们的生命
●抹布
这里的干净不干净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莫名其妙的无色,有着致命的威胁
注意了也好,不是所有的奥妙
都藏掖着不变,即使藏在抹布里面
都未曾喜欢,因为毒意丰满
悄悄地渗透,从皮肤的纹理入手
不得不警惕这种敌人,他们有时是沉思的
●威斯特·勃兰特
每天晨光推送我去实验室里
拜访一个叫做威斯特·勃兰特的人
他有一双慧眼,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关于蛋白表达,关于生命物质的
我看不出来,都需要他的帮忙
首先他将裂解液溶于细胞当中收集
通过562纳米波长的光来收割液体
用魔法制作出想要的透明胶,施加电压
逼迫生命物质一一分离,继而温暖的电流
将其转送给精致的白膜,骗过光线
威斯特·勃兰特算出它的痕迹
至于太阳的升落,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注:威斯特·勃兰特,western blot的音译,分子生物学的一种常用实验技术,操作较繁琐,比较费时。
●细胞,细胞
细胞被送进显微镜的视线
数数个头数,被偷窥了神奇
掩藏在周围的纹理和内部的细胞器
井然有序,像简笔画里的羞涩
从头到尾都裸露着秘密
那胞核是否正在分裂,哪是纺锤体
你的DNA正在复制着遗传信息
你的RNA正在传递着爱和意义……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没有你,我的实验就遥遥无期
●纯水仪
吸进去貌似纯洁的自来水
吸进去看不见的污垢、尘土、细菌
吸进去科技人员的缜密
从九曲盘桓的滤过细节算起
每一次牵肠挂肚地思虑
都打破了处女座的神气
纯水头流出的纯洁
足够四季无数分子们羡慕妒嫉
这是什么的流体啊
没有丝毫顾虑、激荡或者飞扬跋扈
汩汩而谈,简单、简洁、超净
生物学研究生的最爱
莫过于这台不大不小的疙瘩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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