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写一本书

作者: 2015年11月09日17:17 浏览:114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我与《复兴集》




年龄越大,越不爱多说话。写作也一样。写到一定时候,要么不愿再动笔,要么提笔茫然,半途而废。年轻时老想写,动辄通宵达旦,洋洋洒洒。可回过头来一看,全是废话。看别人写的东西更是如此。以前看书,经常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潮澎湃的时候很多。蓦然回首才发现,诸多情绪满是扭曲与错乱。

书还要看。只是越看越挑剔。蜻蜓点水,一带而过。风过疏林,心无挂碍。写也停不下来。只是终于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写作有风险,下笔须谨慎。不是什么人都能写,什么都可以写的。哪怕你真的很有文学天赋,也要惜墨慎言。不要以为文字漂亮华丽就是好文章。故事离奇曲折就是好小说。也不要只是为了几斗米和虚幻的光环而写作,留下贻害社会,败坏人心的东西。即使没那么严重,待你多年后发现,当年的倾情之作全是垃圾,情何以堪?跟假冒伪劣商贩有什么区别?干啥都比干这个强啊。

当然,要明白这个道理并不容易。搞文学创作的大多是性情中人,进去容易出来难。一旦入道,便身不由己,欲罢不能。虽不排除英年出精品的可能,但一般写作者都是在不断创作残次品。只是身处写作状态,执迷者多,清醒者少,很难发现作品本身的缺陷与局限性。待明白问题所在,为时已晚。

因此,写作者不可过于放纵自己的写作欲望。表达要节制,三思而后行。民众对文学作品鉴别力有限,舆论又大多只图热闹不说门道。结果,大量残次品面世而流毒深远。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理想的情况是:写作者早年发愿,却因种种原因其残次品未能接二连三面世,而是在生活和创作一再受挫的情况下,仍以圣徒般的意志坚持下来,自知肩负特殊使命而不弃初衷,精密策划,巧夺天工,终于修成正果,如老子的《道德经》,曹雪芹的《红楼梦》。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所有的写作者一辈子只写一本书,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答案是读者会幸福和幸运得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面对浩如烟海的作品而四顾茫然,力不从心。写作者也可从容自在许多,不至于老跟自己叫劲,如同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紧张而狼狈。其实说穿了,除了极少数写作者我们可以容忍他们多写一些,其他绝大多数写作者真的是没有必要那么勤奋的。

我就是属于这个绝大多数中的一员。只是一开始我同样是不明就里。

我自幼喜爱文艺,但凡小说、诗词、民间小调,无不喜爱。对田园风光、日月星辰、动物植物,格外痴迷。世态人情、日常场景,总是被我涂抹了一层诗意的色彩。一人独处时常常眼望流云,浮想联翩;极目四野,豪情万丈。

早年可看的书有限,又没人引导,遇着什么看什么。传奇志怪、民间故事让我满脑子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唐诗宋词让我感时伤逝,无病呻吟。进入大学,西方文学播下自由与个性觉醒的种子,催生浪漫情怀。宗教与哲学使我在压抑中超脱,流浪中清醒。传统文化经典让理性得以巩固和加强,抹平了我本来就不是很突出的棱角,不断让我从短暂的迷乱中回归平衡与中和。

虽然我很早就对文字和文艺作品十分敏感,但真正发热发烧还是进入大学之后的事情。那是一个文学热大行其道的年代。我从穷乡僻壤进入军校和城市,在家乡时的优越感转换为自卑感,加之军校纪律约束,苦闷压抑中,我一头扎进书海,在读书与写作间获得慰藉,找到激情与梦想。

从大学时代开始写作至今,我尝试过多种形式和文本的写作,从诗歌到小说,从话剧到电影剧本,从专栏文章到人物访谈。三十多年间,写作未曾间断。只是渐渐发现,我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其实我真正要说的话并不多,如果一定要写出来,留给世人,也应该以我最擅长,最有影响力的方式保留下来,那就是诗歌,就是《复兴集》。

我十年前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便不再那么散漫那么野。从那时起,我潜下心来,以我自己独有的节奏和风格投入创作。不再像赶路一样直奔目的地,不再带有强烈的功利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清楚《复兴集》应有的分量和应该达到的高度。为此,我要沉住气,尽可能精雕细琢,先让自己满意。

十年过去了。其间几经停顿,几经挫折,但我都没有忘记初衷,没有放弃,直到《复兴集》峻工的最后时刻。那是我人生的完美时刻。



我是2015年7月6日拿到《复兴集》的成书的。那天我早早起来沐浴更衣,迎着晨曦来到办公室。当公司员工帮我将1500本诗集搬到屋里码放整齐后,我抽出一本让人拍照留念,随后拿着书一个人来到公司旁边小公园的一个僻静角落,坐定,深呼吸,静静地翻开。

第一眼看上去,封面设计和印刷质量还不错。对这些我不是很懂,也不是很看重。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终于见到成书了。这是我的大日子和好日子,不亚于我当年在产房门外听到儿子的第一声啼哭。这是我一个人的节日,一个人的庆典和盛宴。从拿到《复兴集》的那一刻起,我便获得了新生。它以特殊的方式拯救了我,延续了我了生命。

《复兴集》共269页,收录了136首诗歌。其中百分之九十写于近十年,其余百分之十则选自十年前的旧作。可以说,《复兴集》的创作贯穿我的大半生,凝聚我全部的心血,陪伴着我从少年到白头。

我手里翻动着《复兴集》思绪却乱云飞渡,一时间大脑有些恍惚,眼睛有些湿润。



《复兴集》出版后,我在微信的朋友圈和QQ空间里发布了消息,同时给几位一直等待它的好朋友邮寄,并列出一个我自认为“理想读者”的邮寄清单,开始邮寄或快递。之后我又带着它参加了母校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大学同学毕业三十年周年庆典,给参加庆典的八十八位老同学、老师和队干部每人赠送了一本。

9月中旬,与浙大出版社启真图书的李录遥编辑见面,他要在他们的网站上为我做一个诗人专辑,帮助推广我的诗集《复兴集》,同时让我写一篇文章,介绍创作《复兴集》的过程及我对诗歌的一些见解,我当时应承了,但一直拖到专辑上网仍没有交差。

前些天与海萨尔先生见面,他说要帮我引见几位文化圈和做网络推广的朋友,也让我写一篇这样的东西。我又答应了。但仍是久拖不决,一再搁置。不是因为忙,而是没有感觉。似乎是东西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又似乎是我自认为有关该说的话都在《复兴集》里说完了,再多说索然寡味。

但我知道这篇文章应该写,尽管我已不愿多写,不愿多说。为的是让更多的人了解和读到《复兴集》。毕竟它是我三十多年心血的结晶。更重要的是,我自认为《复兴集》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能给人以生活的勇气和向上的力量。它是一个巨大的光源,如同阳光一般照亮许多人灰暗的天空,送去温暖与希望。

10月初,我接到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丛新强教授的电话。他给予《复兴集》极高的评价,很兴奋地与我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并提议由他来牵头,在济南组织一次《复兴集》研讨会。我听后自然高兴。我知道我遇到知音和贵人了。

随后我与丛教授密切联络,商议研讨会的具体事宜。我在等待中开始梳理思路,着手写这篇东西,除了交差,也算为研讨会作一些准备。



截止到目前为止,《复兴集》一直是在很小的范围内传播。 我从2006年开始《复兴集》的创作以来,一直处于潜伏状态。除了老婆和儿子,周围没人知道我在写诗,包括公司同事和最要好的朋友。即使是老婆和儿子,也仅限知道却从不过问,也不看我写的东西。

2008年秋,《复兴集》已初具规模,大约五万字,一些重要的篇章已成型。我自信心涨潮,便在网上搜罗了一些人的电子信箱与通讯地址,同时打印成稿,向他们发送。诗稿发出后,一些诗得以发表,两家出版社同意出版。最为值得一提的是,《复兴集》引起了几位文坛前辈的关注。

时任上海作协主席、《萌芽》杂志主编的赵长天先生看完《复兴集》电子版后称:“你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具备了一流诗人的所有特质,包括格局与视野,使命感与思想深度,以及驾驭文字与结构的能力。你对当代重大主题的把握与刻画,对社会人生的深刻思考尤其可贵。中国需要你这样的诗人。”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2008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文学评论家奖得主陈超先生回复说:“虽然我多年来一直在读诗、研究诗和写诗,但《复兴集》仍然让我很激动。你的长诗大气磅礴,短诗精致深刻,集思想性与艺术性于一体,有自己独特独到的追求,反映了一个时代的脉动,非常难得。”

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社科部部长程郁缀教授说:“《复兴集》已经一览,气象独特,想象丰富,比喻新颖,文字富有表现力,‘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可与刘再复的散文诗媲美。”

在得到这些肯定和褒奖之后,我开始与出版社洽谈出版事宜。但随即心灰意冷。这时我才得知,出版诗集全部自费,费用不菲,印数却只有1000-2000册,出版社只管出版不管推广,主要靠作者包销。

出版社的解释是,目前国内图书市场不景气,出版社也要生存,眼下大多数出版惨淡经营,除了名人出书、工具书、实用类图书,其他图书很难赚钱。文学类书籍更难卖,也就名家名作稍好一些。诗集在市面上几乎绝迹。虽然《复兴集》写得很好,但市场低迷,读诗的人少,销售没有保障,出版社也要考虑投入产出。

虽然我也知道公众对严肃文学的兴趣减弱,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是在走下坡,此前也耳闻中国诗人与诗歌的现状,但我坚信《复兴集》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出版了又如何,不一样自生自灭吗?

此后,我又陆续与上海文艺、华艺、中国文联和人民日报出版社联系出版事宜,结果大同小异。都是自费出书,以个人包销为主。出版社负责编辑审稿,排版印刷,而后送一些样本给图书馆和新华书店。

出版的热情降温后,我沉寂了一段时间。但仍然不愿相信,不愿放弃,继续写作到2014年。此时《复兴集》已达到八万多字。



2014年冬,我决定出版《复兴集》。此时我对《复兴集》又多了一些信心和底气,对《复兴集》出版后的结局也多了一些思想准备。

在决定出版《复兴集》后,我与几家出版社和图书公司谈具体的合作条件。经过比较,我选择了北京罗马迎春图书有限公司。经过与公司马总几次面谈,最后确定由中国财富出版社,首印5500本,返给我1500本。

我在大学同学微信圈里发布了消息,意外地引起了同学中几位资深文学爱好者的关注。他们收到《复兴集》的电子版后偏爱有加,纷纷给予支持。

最先看到《复兴集》电子版的是庞贝同学。他说《复兴集》气象独特,从中看到泰戈尔与尼采的影子,是集大成之作。庞贝从大学至今一直在从事文学创作,集作家、编剧和译者为一身,从大学到现在,我们不仅是生活中的朋友也是创作上的伙伴。他的小说《无尽藏》获《亚洲周刊》2014年度“全球十大中文小说”;《中国作家》剑门关文学奖; 腾讯“华文好书”等多个奖项。2015年在茅盾文学奖评选中终评入圈。

目前在青岛大学任教的张积模教授是翻译大家,尤其擅长诗歌翻译。他收到《复兴集》电子版后,很快着手将《复兴集》翻译成英文。当时《复兴集》国内都还没有出版,海外出版更不知何年何月。我让他先等一等,等国内出版后再动笔。可他说能否在海外出版不在他考虑之内,他之所以翻译,纯粹是因为喜欢。他一路翻译下去,译得又快又好,目前已近尾声。他说翻译《复兴集》对他是一种享受,所有的翻译都是酒后所为。看过《复兴集》译文的行家无不折服,称道说随处可见神来之笔。

积模教授还将《复兴集》电子版转发给了远在加拿大的李熙琳同学,而后每翻译一篇都将中英文同时发给她。熙琳早年热爱文学,并写过不少诗。她同时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女性,从文学到商业,从政经到收藏,从电影到美食,都颇有研究和精到的见解。在看到《复兴集》电子版后她很激动,接连给我发了两篇热情洋溢的评论,称《复兴集》是她近年来看到最好的诗集。而后每每收到积模教授的译稿,她都会一一点评,并不时在家中高声朗诵。

大学时的诗友刘春华同学,以一句“《复兴集》切成片泡酒能壮阳”的戏言对《复兴集》做出独到点评。相比之下,同为文友的李锋教授的点评严肃得多,他称《复兴集》是种子,带有优秀文化的基因,担负着承上启下的重任。二位一谐一庄,均为知己的肺腑之言。

此外,还有周柏林同学热心帮我联系出版事宜,童宣同学帮我找央视的朋友策划推广事宜,杨华老兄、郭海妮和许润民同学一直在后面摇旗呐喊,所有这些支持和鼓励,都成为我继续创作和推广《复兴集》的珍贵的动力之源。



表面上看,我写作从来都是业余爱好。实际上,写作才是我真正关切的事情。我的生活因此一直两条线并存。两条线若即若离,藕断丝连,并行推进。二者有过冲突,更多是互补。

虽然我是一个痴迷写作的人,对文字与写作有着顽固的热爱,但我同时认为写作需要持久的耐力。因为说到底,写作只是表达个人思想与情感的手段,是自我修炼的一种方式。真正的功夫远在文字之外。如果生活阅历不够,视野与格局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是写不出好东西的。

我不理解什么样的人才应该,或说才能够成为专业作家。但我知道,如果生计无着,或生活窘迫,一直在心神不定的状态中写作,是很难从容淡定,超脱功利的,写出来的东西也往往会透着自卑或自大,灰暗或愤世的调子。有的人还会渐渐走进死胡同,性情和命运出现变异,作品也随之越发不堪卒读。

写诗的人更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与其他文学形式比起来,诗歌是一种直抒胸臆的情感发达,更富有个性。个性表达的结果往往是晦涩曲折,自我陶醉其中,外人不知所云。这在那些视野不宽,格局不大的诗人身上反映得尤为明显。诗人与诗因此形成一种互损互害模式,双双走向偏狭与怪异。

我大学毕业后当过大学讲师和翻译,做过杂志主编、三家不同行业的公司副总,目前在一家任总经理,行业和职位跨度都很大。这些经历为我提供了很好的学习和历练机会,远比书本上的知识更鲜活更有用。它们给我信心,培养我独立思考的能力,帮我消除迂腐之气与偏见,发现和克服自身的缺点,培养和扶持优秀部分,冲刷生命松脆的外壳,露出刚强的本质。

在现实中获得足够的支撑的之后,我在另一个时空里延续着文学生命。只是从2007年起我才最终认定:诗歌,只有诗歌,才是完成我自我表达的最得心应手的形式,才能将我从平庸和痛苦中解救出来。只有诗而不是其他文学形式,能确定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定位。

从那时起我只写诗,只专注于《复兴集》的创作,放弃任何其他形式。这是我的事业,我的使命和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复兴集》出版后,几乎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感到诧异。他们先是想不到我在写诗而且还出了诗集。继而是佩服我不光是写,还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一般都会问:为什么叫《复兴集》?

其实,在着手创作这部诗集之时,我一直没有认真考虑诗集的名字。只是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内驱力在推动着我,催促着我发出声音,把我个人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三十年多来作为亲历者、见证者的思想与情绪表达出来,作为一代人的总结和传递给下一代人的精神财富。

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为这本诗集取过好几个书名,先后为《我就是中国》、《云水集》、《苦菜花》和《复兴集》。最后之所以确定为《复兴集》,是因为我觉得,只有这个名字能拢得住诗集的所有主题,形成贯穿始终的主线,虽然它是一个听起来高大上,看上去最不像一个诗集名字的名字。

这里所谓的“复兴”绝非官方宣传和民间口语上的“复兴”,而是个人精神层面上的。民族复兴和中国梦只是作为背景而存在的,而整部《复兴集》反映的是我们这一代人在此大背景下不断从封闭走向开放,从浮躁走向理性,从阴影走向光明,从压抑走向张扬的心路历程。

《复兴集》是一个全景式的、史诗式的结构,如同交响乐一般起承转合。主旋律始终是精神复兴,试图号召和引领人们摆脱枷锁,识破假象,走出浮躁、迷乱和沉睡,回归理性与本质,梦想与激情,不断突破和创新,绽放人格光芒。诗集通过大量强劲的意象,如太阳、种子、火、光、闪电、潮汐、思想者,展现我们这代人经历的碰撞与阵痛,迷惘与清醒,束缚与突破,沉醉与创造,沉思与反省。同时紧贴大时代和大主题,如全球化、城市化、传统文化、情欲与爱欲等。用富有冲击力和感染力的个性化语言,对我们与这些主题的关系进行追根寻源、超凡脱俗的阐释。此外,有关家国情怀与使命感,家乡与亲情,生命的珍贵、磨难与新生等内容,诗集也都有独树一帜的探讨。



《复兴集》出版后,图书公司马总让我写一篇推介稿。我在推介稿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这是一部大气磅礴、充满正能量的诗集;一部具有非凡气象和史诗风格的诗集;一部震撼灵魂、启迪智慧的诗集;一部值得当代中国人尤其是年轻人反复阅读和终生拥有的诗集。”

一些人读者问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张扬和狂妄了?我是不是过于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了?诗歌到底能不能、应不应该直接反映大时代和大主题?当代诗人存在的价值到底何在?诗歌和诗人在当代社会应有的地位与作用如何?

不回答这些问题,我既无法面对读者也无法面对我自己。其实,这些问题在《复兴集》的《序曲:时候到了》里都有答案。这一种特别的设计。《序曲:时候到了》包括十四首诗,实质上就是《复兴集》的一种另类的序言。《序曲:时候到了》解释了我为何创作《复兴集》以及《复兴集》是一本什么样的诗集。

在《时候到了》中,我向读者介绍创作《复兴集》的缘由、动力与诗艺主张,相当于一篇宣言:

“别人因追求纯粹而偏执,因偏执而迷狂;我以追求博大、包容与和谐为己任。别人沉溺于纯粹的形式之美,幻觉与灵思之美;我偏爱理性、智慧和纯朴之美。我厌恶谜一般的语言及背后的冷漠与高傲,痛恨华丽繁复的技巧、装神弄鬼和自欺欺人。我鄙视将人格变态者视为偶像。诗人等于疯子的传言是对诗人莫大的讽刺。”

“我希望我的文字能体现先贤圣哲们的正见,散发春天、朝霞和鲜花的美丽,产生瓦解邪恶的力量。我将以朝圣者的姿态、赤子的情怀,开始我的诉说。我将精心编织它们,使之布局合理,动态平衡,形成一个鲜活的生命体。 犹如发源于高山之巅的大河, 汇集雨雪溪泉和地下暗流,渐成波澜壮阔之势。”

在《徘徊的雄鹰》、《潜伏》、《苦菜花》、《今非昔比》、《为了》、《采撷》、《如果》、《古井》中,我系统阐明了诗人的使命与地位,诗歌的意义与作用。

《我来帮你说吧》、《话语与文字》和《选择》等诗篇解释了我为什么最终选择诗歌作为自我表达的终极方式:

“我最喜欢的还是文字。它最原始也最现代,最细腻也最有力。经过心灵的提炼,它能表达最深邃的思想和最炽热的感情。借助它我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借助它我不断回归内心,接近真相和自然。”

“为了表达隐秘动荡的情感,我曾尝试过多种方式。我尝试过雕塑和绘画。它们直观、凝重,但失之刻板。我尝试过音乐与歌曲。它们生动、活泼,却失之飘忽。我还尝试过小说、戏剧和电影。它们引人入胜,却失之繁复,如隔靴搔痒。我最后选择了诗歌。她集准确、生动和深沉于一身,能传递深刻而博大的思想与感情。她能展现一个人的视野与格局,一如山川大地向我们展示的大美。”

《收获的季节》与《我的时代》则是我作为诗人对自己和这个时代现状的一个描绘与判断:

“经历播种和耕耘之后,期盼与等待有了着落。收获在即,我计算着唾手可得的收成。不再有莫名的兴奋与忧虑,也不再对结果抱任何非分之想。我只需走进田间地头,埋头收获,力争颗粒归仓。”

“这是一个裂变的时代。世界在融合中碰撞,在变形中重组。这是一个浮躁的年代。人们因虚火旺盛而世故与早衰,失去质朴与灵性。这是一个阵痛的年代。人们在炼狱中挣扎,在旋涡中顺从,在诱惑下失身,在衰败的精神废墟上凭吊,尝试不同的药方寻求自我救赎,以花样翻新的享乐冲淡身上腐朽的气息。”

“这是我的时代,也是你的时代。我耳闻目睹这一切,感受和经历这一切。我没有选择麻木和忘却。我逃离欢场,进入密室修行,在迷乱后清醒,抖落积压的灰尘,在朝阳升起时重新上路。我穿过漫长的灰暗地带,登上山巅,在暗夜的中高举火炬,发出粗粝的呼喊。”

“经历,体验,记录,创造,我的身体与江中扁舟,精神如天上云彩。沉淀,回忆,思考,反省,流过的血泪已凝结,我已在四季的轮回中迎来新生。我将倾注全部的心血展现毕生修炼的功夫,打通古今中外之间的围墙,让思想自由穿越,从先辈那里接过古老的种子,播种在新开垦的土地上。”

“我要立足脚下的土地,找到东方智慧之源,养我浩然之气。我要打捞生命最精彩的瞬间,采撷最亮丽的色彩,勾勒最壮阔、最震撼人心的画面。”

“好了,世界已安静下来,我的心也已完全平静。环顾四周,暮色苍茫,万籁俱寂,星斗在头顶上闪耀。清风徐徐吹来,带来苍凉的歌声和远方的信息。我如同饱经沧桑的老者陷入无尽的回忆。”



《复兴集》并没有完成。下集的创作已经开始。推广和创作《复兴集》是我毕生的事业。全部完稿后我将按如下框架重新编排再版:《复兴集》(上)民族命运转轨背景下的反省与沉思:从混乱到清醒,从压抑到突破;《复兴集》(下)个体生命赢得新生后的张扬与展示:从精神到物质,从入世到出世。如不出意外,下集和再版将在我六十岁生日之前全部完成。我会为之而继续奋斗和努力,奉献我全部的热情和心血。

好了,我该说的话说完了。一切交给读者吧。我把《复兴集》交给你,就是把心交给你。正如我在《今非昔比》中所说:

“少年的我是一根炮仗,渴望被点燃,飞入陌生的高处或远处。在那里释放生命的激情,以粉身碎骨,换来绽放的一刻。如今的我成了一盏灯,以温和的智慧为燃料,安详地散发最后的光辉。犹如泰坦尼克号沉没前乐队中的一名专注演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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