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的风景或朝向虚无咏叹的复调 ——《天津诗人》2017冬之卷“中国诗选.湖南诗歌档案”总评

作者:思不群   2018年06月06日 10:05      530    收藏

词不是物,诗歌必须改变自己和生活。——张枣

 
“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当我捧读这本《天津诗人》2017冬之卷“中国诗选.湖南诗歌档案”,仿佛看到那诗歌的河流正从岳麓山流下,在汨罗河边接引屈原的源头,浩莽的河流已经流遍湖湘大地。在历史的河床里,这水流如民歌一般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时而诙谐,时而泼辣。让我们得以一斑窥全豹,见证如湘绣一般笔墨神韵。



诗人戈麦曾说过:“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一定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 诗歌是一只楔子,深深地钉入我们的生存现实,有时因温暖而发烫,有时因空间的挤压而叫喊,而在半睡半醒之时,它会说起“在中央大街买一串糖葫芦/举起火焰走向圣•索菲亚教堂”的“哈尔宾往事”(左手《哈尔宾往事》),并将被影子追赶的痛与爱、苦与乐逐一进行命名和指认,以其为诗歌、为生存作证。 
楔子的打入,是一种情感和内心的勘探与挖掘,它必须以敏锐的探头深入当前形态迥异的生活地层,查看、取样、化验,以诗性的试纸,呈现新世纪以来深埋矿层的独特光谱与质地。这群勘探者首先触及的是一场雪:开花的春天,赏花人人们“有尖叫,有惊叹,莺声燕语”,但“没人留意落花/没人在意,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头上的小雪。”(湖南锈才《花祭》)这场“雪”突如其来,猛地下到了人们的心底深处,它这白色的累积,一种时光的覆盖,带着心痛在暗叫。更多的时候,他们用文字的暖意来烘烤生活,写到种菜的父母前后相跟着,“金黄的菜花衬着雪白的脑袋,像兄妹,像两小无猜”( 李不嫁《父母在》),一种与生俱来的满足与幸福;写下一只葱油饼烙下的回忆:“当我突然想呼唤一个人/我会做葱油饼/用37度的温水和面/那是他皮肤的温”(张战《葱油饼》), 这只饼在回忆和想象中被反复加热,翻卷,它已经浑身滚烫!到最后,这一切汇合在一起仿佛合唱:
 
要缓慢地爱,
一寸一寸地爱,
一点一滴地爱,
爱到看不见尽头,
爱到尽头突然出现,
爱到无畏,爱到绝望。
爱到一生,只是虚度。
(梦天岚《去爱一个地方》)
 
这种爱因其简单所以至纯,因其盲目所以决绝,因其无望所以充满了美的质地,它就是我们的生存,就是曹禺在《北京人》中写到的那“让你想想忍不住想哭,想想又忍不住想笑”的生活。在被现实折磨、被痛苦锯开、痛哭绝望,然而回过头来,我们还是会“重新爱,这千疮百孔的人间”。(刘忠华《左边寺庙,右边教堂》)
在无条件地去爱之后,诗人的眼光在重新打量周围的世界,一束强烈的日常诗意之光照进普通的生存院落,语言的着意命名与指认使得庸常生活获得了一种诗性的观照。如田人《春风啊春风》组诗通过对“翠竹路”的文本命名与诗意指认、情景再现,使“多少事在翠竹路由想象赋以了现实意义”。而欧阳白《2016年4月16日,或者晒衣杆上吊一只腊鸭》一诗以具体的时间,具体的物象,将生活突显出来,以一种无可争辩的事实支撑起硬朗的诗意,让我们想起奥登那首著名的《1939年9月1日》。由此诗歌的楔子越过语言的表皮,真正打入深层,与具体的样本拥抱在一起,感受它的体温与躁动。这种具体的表达,恰如一种象征,“个人的'小型'经验陡然拥有了对生存的寓言性功能。” 比如写窗帘: 
 
我喜欢你因垂落而带来的        
大片阴影
像秋天收割后的稻田
蕴藏着稻浪翻滚的金黄气息
像一只巨大蝙蝠
噙住的深褐色黄昏
像月光的便衣
在柳梢的高速路上狂奔
 
你突然静止,有如
时间的镇纸,让风徒然
你像搔首弄姿的
风光明信片的背面
在经过一个梦时,不小心
生下秘密的孩子
我喜欢你天衣无缝的模样,心跳得
像一只正在翻倒的酒杯
(吴昕孺《窗帘》)
 
一种矜持又不安的心跳躲在“窗帘”后面,它的审视与窥探,仿佛一种心灵的折光,“紧紧抓住个人生活观感的某些瞬间(包括断裂之点)闪进历史,一个小吟述点,自然而然(化落无痕)地拎出更博大的生存情境。” 这类似于心灵考古与研究,以个案的精神历险与分析去折射整体的精神风景。
继续向下挖,就会触及黑暗的沉积物,那不肯言说的深埋层,一直沉落在意识的底部,无意中被一个拾荒的老太太翻捡,挑选和收藏,“谁也不知她翻出过多少隐私”,但她的“守口如瓶”让“整个世界松了口气。”(周碧华《拾垃圾的老太太》)与之相对照,诗人舒丹丹则有了另一种发现:“瘫在地上,像一座荒坟/站起身,就是一堆移动的抹布。”(《天桥上的乞讨者》)他把生命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诗人手握锋利的手术刀,试图切割、缝合那些因自我保护而闭合的标本:
 
每到年关,这些噪音
会从抽屉的一沓纸条上发出
我把噪音揉皱,丢进垃圾桶 
他们又在里面吵成一团
还得把噪音熨平,锁进保险柜
(谭克修《噪音》)
 
作为一种开放结构的生存,它内部的反驳与悖谬在所难免,就像那些噪音,总是让“我陷入众多噪声的统治”。(程一身《九行诗》)生活是一曲多声部的合唱,在乐音的韵律、节奏之外,噪声作为一种异质的因素突然加入,有如一股清醒剂,伟大的音乐家大胆地将反抗的异己包容进来,在一种新的综合和熔铸中,我们始终无法割舍的生活终于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刘若愚曾指出,中国诗歌里其实是没有时态的,这使得它往往显得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存的。 换句话说,中国诗歌往往是超越时间形态的,就如一条河流一直向前,它既在此处又在彼处,我们分不清过去与未来。这种时间观念是源于中国人对世界的一种完整想象,体现了一种古典的诗性精神。时间是我们存在的方式,是包孕一切的母体,在古典的诗歌中,诗人与时间是和谐共存的,包裹在一起。它是整体的,圆融的,这巨大的背景甚至给当代诗人带来一种错觉,以为可以“抱着濡湿的经典与稻草”,“对时间和宿命一再忍让//只需守护着一颗溺水的心脏/沉默不语”。(蓝紫《经历》)在这条河流上,我们一直在渡河,“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我渡的仍是同一片水域”。(邓朝晖《名山渡口》)往事和湖水都在沉淀,它们浩荡、广阔、渊深,对渡河的人来说,像是一个不见尸骨的坟场。在过于空阔和深沉的时间面前,我们像猎物一样不由自主地恐惧并颤栗。
完整性的乐观与稳定是一种潜在的戕害,它只知奔向前去,却不知看一眼当下。正是这种对时间的恐惧,使得在当下的诗歌中,这种时间的连续性、完整性不再可能,一种强制性的连缀带来的不安呼唤着撕裂和碎片,时间被异质的、现代的眼光撕开。口子一旦撕开,就无法再次缝合。斩断链条,断绝与过去的联系,在一个十字路口,让我的面目显现出来。正如奥克塔维奥•帕斯所说:“诗是我们反抗直线的时间——反抗发展的唯一手段。”诗人正用诗歌自我解救,在时间的驿路上,试图建筑一个停驻的站点,并在此开始勇敢的词语越狱。
 
他在墙上
画了很多门
然后躺下
 
半夜
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袁飞《敲门声》)

这种梦境既幸福又心酸,一种渴望穿过时间的欲望,它是静止的,只能躺在床上完成。我们应该意识到,这个过程和一个生命的死去是相似的。时间将生命封闭。而另一个女人,当她在水盆中看着水波和自己,却发现:
 
成群的,密集的波纹拷在水中
欲跃出水狱,之后,它们张牙舞爪      
像要把她关进这个年轻的监狱
(余凡《附着》)

“波纹拷”和“水狱”这两个意象让我遽然心惊,它像一只锋利的爪子,突然在我心上抓了一把。在这种机械铁臂般控制的力量面前,在那不断浇铸的铁板一块中,这是一种被绑架般的合体,是被时间慢慢磨碎的消失。这是否就是米歇尔•福柯在《词与物》一书的最后一页写到的“人将被抹去,如同大海边沙地上的一张脸” 的原因。他经过“知识考古”认为作为文化的“人”最终将会消失,海水会卷走如贝壳一般的一张张脸庞。然而在我读到的这册《天津诗人》2017冬之卷“中国诗选.湖南诗歌档案”中,诗人在急切地寻找自我,并从历史和现实的暗影中探出头站立起来。在知识爆炸的新时代,新科技、新的生活方式层出不穷,社会高速发展,人们甚至来不及等一等自己的灵魂,就拖着空空的躯壳匆匆奔向远方,只有诗人还留恋着那些“旧物”,“一件一件,翻检它们/像一遍一遍打开自己”。(流泉《旧物》)还有那些灰尘:
 
它们分泌、排泄
在我生命每一道裂缝的阴影中存在
……
被人清扫之后,又会飘落更多的
这些粉尘,令我的每一次擦拭
都充满徒劳。
(马迟迟《灰尘抄》)
 
在朝向未知之途的跋涉中,每一次卓绝的努力,我们都在一点一点地丢失自己,我们一次次死去:“身体在暮色里消解不见”(张一兵《在暮色里找寻自身》)。当我们回过头去,寻找那些同行者,大地上只留下凌乱的脚印:“这里已空无一人”。时至今日,我们早已看清我们生存的灰烬性质,它的飘扬、弥散、覆盖和忘却,每一天都是一层灰尘,都是一层覆盖。“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尘埃是命中注定,生命必将变成齑粉,它必将化作漫天大雪带来一阵静寂,并嘲笑着我们的徒劳。只是我们希望这静寂不至演变成死寂,它还有大生命的孕育和回响:
 
他在两根弦上拉出一个草原      
地板仿佛变得湿润
一匹马在那里低头吃草
(远人《听杭盖拉马头琴》)
 
这是一个敞开的虚拟世界,一个想象中的世界,艺术掀起风暴将灰尘吹散,让我们在返躬回视中与自己照面。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孤独的灵魂与走失的自我在历史的草原上相拥而泣,以孤独的星光辉映沉睡的天穹。世界的灰尘如此厚重,但尚可拂拭;而内在世界的黑暗则时时让我们惊异并束手无策。还好,我们尚葆有艺术的光亮,以一种“有限对无限的乡愁” ,久远的自我超拔之途执着地在黑暗中开辟道路,洗去尘垢。我们必将走很远的路,去经历内心的煎熬与挣扎,去经历里外两个世界的对抗与和解,然后尝试着去为灵魂建立遮风挡雨的住所:
 
是什么力量让一个人站到一张白纸面前?
他的每一次书写,都似乎拥有非一样的人生:
日后他将回来,更多的人将回来:
确认……质疑。词语的坟墓开始行走,
过往的岁月,空无一人。只有你,
此刻的阅读,情感充溢,悲伤,或喜悦…
(方程《记事簿》)

这是于一无所有中看见希望,于无望的呼告之后悚悟信仰。在退无可退后,诗人的脑海里回荡着鲁迅 “绝望之于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的名言,在“一张白纸”上以词语为据点,进行艰难的反击和砌筑:
        
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仍要把我所仰望的     
唤作星空
我相信它们
一直都在
我们迷住了自己
它们找不到
流落人间的自己的肉身
(张一兵《在雾霾中仰望星空》)
 
这些像流星一般疯狂燃烧后坠落人间的灰烬,这些“流落人间的自己的肉身”,在经历了高速的飞行与摩擦之后,在经历燃烧的眩晕和幻觉之后,终于被星光所照醒,真切地看见了自己,然后,在“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结束灵魂的漂泊,“回家”(肖歌《回家》)。



读完所有诗歌作品,仿佛聆听了一场众生殊调的歌唱,他们的音域如世界一样宽广,有着各自的方向和姿势。而仔细侧耳辩论,就会发现,由低语和呼告构成的两种主语调,或者说两种姿态,在合奏出一曲语言的复调。
语调作为一种风格,是地域的产物,但我更多的把它看作是时代精神使然。在神性远去、理想阙如的时代,诗人仍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着这个时代,他成为时代谨慎的私人记录者。他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或广阔的山川平原,他查验那些被风吹过的脸孔,检视一只鸟儿飞过带来的风声,或是画下一幅弯腰劳作者的速写。当沉默者将这些化为诗歌的时候,那种语调仿佛一种自语,它是心中的默念,是与现实和解之后的平静与安定,并在这心甘情愿地接受并承认下来的现实中,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他内心保存着太多的秘密,他不得不遏制内心抒情的冲动,忠实地记录:“我们打量万物的美与缺陷/我们相爱 过凡俗的生活/发现惊喜 不断纠错”。(陈新文《上帝给的光》)平实,坦诚,一如日光下街头的一只旧电话亭,翻晒着无声的讯息。而此时诗人正停驻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路口,将他的镜头对准那正在褪色的生活:
 
沱江静默,群峰耸立,黑夜如天幕
近在咫尺的你
是我要挥手道别的遥远星辰
 
一排排银杏飞速后退,当眼泪簌簌落下
我知道,不是因为别离
见到了今生最好的山水,我该告诉谁?
 (王馨梓《忆湘西》)
 
我们生活的世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幻象,如何取证,又如何经由艺术的打磨处理,提炼出生存的本质,这是诗人要考虑的问题。作为人间秘密的保管员,诗人决心以语词与万物对应,以书写将这些蒙尘的生活唤醒,通过精神的注入为将生活包容进当下诗意中进行艰苦的努力。尘世的生活如此平凡,剔尽了鲜艳和光亮,当语言出场的时刻,它已经没有惊喜,只有一些就像无意中遗失在街口的诗意,供路人拾取:
  
散步的路上遇见这些芦苇
它们高高挺出水面,在黑暗里
能听到一些水流的声响
水声喑哑,好像嗓子在发炎
 
使我站住的是这些芦苇
它们非常随意,用最柔软的触须
触摸能摸得到的夜空
夜的确很空,空得看不见底
 (远人《夜里的芦苇》)
 
这些会“思想的芦苇”,沉着、坚定,而又在星空下低头,夜风吹过,低低的声响混同于诗人的絮语。正是以这种絮语的方式,以这种语调,诗人趁着夜色与天籁,将一些质朴真言轻轻吐出:“我们加速追逐的正加速消亡/有多少暮色  就有多少懊悔”。(龙红年《暮色里万物柔软》)
也只有在这时,他的语调悄然改变,从低语转换成呼告,从絮语变成歌唱。那些在沉默中一一记下的秘密不断堆积,终于迎来了它即将胀破心灵外壳的时刻,不由自主的呼唤从天空传来,诗人张口说出大地深处的秘密:“你说,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我依稀听到,你骨头之间/群山的回响”(康承佳《父亲》)。这是疼痛转化为诗意后在精神底部的弥漫与流淌,那不断重复的念叨,仿佛一记缓解现实之痛的药剂,散发着苦味。
作为一种呼告式写作,在上世纪“九叶派”诗人穆旦的诗歌中曾是一种显著存在。在一封信中,他说:“诗应该写出‘发现底惊异’。你对生活有特别的发现,这发现使你大吃一惊,(因为不同于一般流行的看法,或出乎自己过去的意料之外),于是你把这种惊异之处写出来,其中或痛苦或喜悦,但写出之后,你心中如释重负,摆脱了生活给你的重压之感。” 诗人被一个最高的力量推动,他感到不得不轻轻哼唱起来。“黄金在天空舞蹈,命令我歌唱”,这歌唱是不由自主的呼告或祈祝,它陷落的同时也在建筑,弃绝的同时也在拥抱,无望的同时也在坚守。那最容易烫伤我们的部分并不是语词蒸腾散发的热量,而是诗人竭力向我们做出无谓的辩白的姿态,是他因无奈、激越和感恩挟裹而颤抖的声调:
 
这南方的柿
斗不过雨水的小心思
明明熟了却强作坚硬
我在你的面前败下阵来
这些流泪的灯盏
不肯柔软的灯盏
(邓朝晖《流泪的柿子树》)
 
这些“泪水”和“柿子”都是从大地里涌出,多么虚无的丰收景象。仿佛是来自久远的《橘颂》之中的“灯盏”,它的颜色已经改变,而它的内心却依然如故。从2000年前一路跟随而来,它却始终不肯随着我们的心思柔软一些。一个历史包裹的硬核,碰撞着我们柔软的内心:“这世上,除了原点/没有彼岸”。(非墨《原点》)叶芝说:“我们在和别人争论时,产生的是雄辩,在和自己争论时,产生的是诗”。 但是当一些元素和景象突然涌来,诗人来不及争辩,他脱口而出。海子说:“抒情,质言之,就是一种自发的举动。它是人的消极能力。” 因此,诗歌它的失败是必然的。但由于这种写作它是倒退着前进,所以它的失败即是它最后的完成:

哦,黑天鹅终究会飞入雾霭更深的远山
飞走吧,黑天鹅,飞走吧
让我更清晰一些,接近父亲的真理
(马迟迟《黑天鹅》)
 
当代湖南优秀诗人张枣在《朝向语言风景的危险旅行》一文中曾说过:“词不是物,诗歌必须改变自己和生活。”如其所言,我所读到的这些诗歌,不管是低语还是呼告,因了这些词语的加入,因了有人做下的记录和歌唱,在一种精神的介入下,这个时代已经改变。

责任编辑:系统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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