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耸起了爱情那尖尖的耳朵
——读吕宗林爱情诗集《三人爱情诗》
杨超群
吕宗林是湖南有名的乡土诗人。最近,他另辟蹊径,与人联合出版了爱情诗集《三人爱情诗》。接到这本诗集后,我很是惊讶。有人说,人到中年,心事如灰,基本上不谈爱情。宗林已进入中年, 阅览了人间沧桑,反而“爱意”正浓。他说怕写爱情,偏偏又写爱情,这勾起了我,对他的那些“跳跃的字、闪光的字、好颜色的字”探究的兴趣。
爱情既是一种感动,也是一种感悟;既需要技巧,也需要智慧。写好爱情诗,大约也要具备这几个方面的素养。通观五十首“怕写爱情”,除了高尚的品味、深潜的热烈、坚贞的守望,宗林的“爱情”还别有一番风味。
首先,宗林爱得新奇。遍观古今中外的爱情诗,拿蛇来比喻爱情的几乎没有。宗林却说土是他永远的小情人,自己是一条蛇,是“一寸寸向你挪动的/世纪末的哀伤”,是“你的怀抱之中/一条温柔的腰带”,这是爱的哲学意义上的另一个方向的突围。我们习惯了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习惯了千里共婵娟,习惯了珍妮的蝴蝶一般翻飞的辫子,习惯了十八寸的珍珠项链,习惯了作为一棵树并肩站立,习惯了红酒里暧昧的鱼唇,我们会猛然发现,这条“血痂滞留长途”的蛇,给我们带来了闪电一般的冲击。在长久的思考之后,我们也会对这条蛇,“含泪捧出/果实与春天”。《小暑如果是一个女孩的乳名》,《如果一群狐正从旷野间走来》,都有这种意味。
其次,宗林爱得坦然。宗林说,爱就爱了。我们不是鲜艳的凤凰,我们不是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我们是两只麻雀,“在雪地里/踩出两行叽叽喳喳的脚印”,“雪花儿就在麻雀们的羽毛上/跳舞/使两个傻乎乎的人发呆”。灰色的麻雀,任由“一枝枝红玫瑰嘻笑着走过”,把世人叽叽喳喳踩在脚下,把冰冷的雪花当成一种浸入心田的滋润。不仅如此,路遇一个“可以让所有的大或老/成为她的臣民”的绝色小妞,宗林敢预测“她的爱人/一定不是白马王子/或许是一名小丑”,他甚至猜想“他向她求爱/称呼就叫/罗卜、白菜”。我怀疑宗林是在“移己入画”。对于满世界的犹然,这是一种反讽,是一种朴素的坦然,是人到中年后爱的沉静,更是深思熟虑后爱的勇毅。
最后,宗林爱得空灵。空灵更胜于含蓄、优雅。《秋蝉如一把旧吉他搁浅在树的海》,诗题本身就很灵动,他还要说“海在远处蓝着,蓝得令人憎恨”。《菊以近水之姿态倾听》,倾听“月光下的颤栗”;《青山不对人说世事》,说“鸟与山的呼吸”;《谁的耳朵耸立得比山峰更高》,“耸立的也只是一枚空蝉壳”等等。宗林的诗,属于典型的现代派诗歌,他偏偏要写唐朝的爱情,而且还写了二十六首,这其中很多打破了传统的藩篱,也展现了中、晚唐的空灵。例如,“爱要沿着泉水的流向行走”,“夜太漫长/凝成了霜”等等。
我把“谁的耳朵耸立得比山峰更高”,改成了“谁耸起了爱情那尖尖的耳朵”,本意有两个方面:一是说,滚滚红尘,滔滔商潮,要听到一句真爱,有时尽管竖起耳朵,恐怕也是希音希声;另一是说,只要是真爱,不管它是粗犷还是细腻,不管它是奔放还是含蓄,不管它是脆弱还是敏感,都值得我们凝声静气,用心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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