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评:《冬天的丈夫》是一首悼亡诗还是一首思亲诗?
作者:米渚 2019年08月28日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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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诗人蒋一谈的这首诗:
<冬天的丈夫>
诗/蒋一谈
大雪没有停下的想法
丈夫的衣服还挂在外面
她哄睡了孩子走出屋门
她摔了一跤,爬起来
她再次摔了一跤,这一次
她顺势坐在了雪里
透过雪,她看见丈夫的衣服
上衣和裤子,硬邦邦、直挺挺的
像两具断开的尸体
她颤抖着站起身,慢慢走过去
用力扯,轻轻扯,用力扯,轻轻扯
她抱着丈夫,踉踉跄跄返回屋里
她把炉火的温度调到最高
衣服上的冰雪在一点一点消融
她的丈夫在慢慢苏醒
啊……啊……她捂住脸
不让指缝里的哭声跑出来
有人认为,这是一首悼亡诗。但我不这样认为。凭我理解,这应该是一首思亲诗。
大雪天,一个少妇把孩子哄睡,然后去院子里摘丈夫的衣服。就这么一件事,情节很简单。
但诗人写的很细。摔了一跤,又摔了一跤,然后顺势坐在雪里。多么传神入画呀!
她颤抖着站起身,用力扯,轻轻扯,用力扯,轻轻扯,观察之细致,让人叹为观止。
我一面读,一面在回忆这些并不陌生的画面。越想,越觉得逼真。用力扯,是把冻在一起的大的折皱扯开,轻轻扯,是把小的冰屑抖掉。这事儿,我们都干过。确实是这样的。
衣服冻僵之后,硬邦邦,直挺挺的,的确像两截断开的尸体。但并不表示,少妇的丈夫就真的死了。从一般写诗规律来看,如果人真不在了,倒不一定再用尸体来比喻了(另外,大雪天给一个死去的人洗衣服也不合情理)。
我倒是认为,少妇的丈夫可能是在外打工去了,并且这个工作一定是露天的,危险的。
所以,当少妇看到丈夫冻僵的衣服时,突然间那种担心、思念,甚至莫名的恐惧被激出来了。
这首诗一是语言很干净,二是细节描写很传神,三是人物刻画很到位。是一首具有较高艺术水准的好诗。
诗人写闺阁思夫,并没有简单模仿古诗词的一般意境和写法,而是独辟蹊径,从雪天摘衣中找到情感爆点,很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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