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玫瑰右手菜 ——解读郑皖豫的诗《夹缝,羊肠小道及其他》
作者:增光 2020年05月26日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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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也算是半个文学青年,曾经也是诗歌的爱好者,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某位诗人口语化的诗歌风靡大江南北而后淡出视线,诗坛便沉寂,鲜有脍炙人口的作品。偶然翻阅《诗刊》杂志,看到“特别诗会●青春诗会直通车栏目”首发郑皖豫的诗《夹缝、羊肠小道及其他》,让人一振,很少读到这样贴地气的作品了。
诗的题目很有层次感,未读正文,已经展开了联想的画面,如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 的小令,如古龙“杏花。春雨。江南。”经典的小说开篇,寥寥数语生活背景已跃然纸上。开篇一句“我在夹缝中生,活”,只七个字,只一个经典的逗号,艰辛已透过纸背。让我想起时下网络对生活一词“生下来,活下去”的调侃解读,想起朋友说“人家是生活,我们是的生存”的苦笑。接下去,作者对生活进行了回顾,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艰难曲折行走,她想起麦田、荒草以及那条从童年到成年无数次走过的乡间小路,想起母亲曾经的守望,想起收割的汗水和求学的艰辛,想起皎洁的月光和如月光的雪片……,话锋一转,十年、二十年已是弹指,一句“我左手玫瑰,右手菜”,将读者的拉回到活生生的现在的生活,非常经典,非常纯净,非常真实,将理想和现实很好的结合起来。结尾收句,“ 我隐在丰收却是饥饿,拥有天地却是贫。”显然是炼句,既照应开篇,又高度升华,意象丰富,发人深思。
作者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中专学历,现居河南许昌,2006年开始诗歌创作,每天工作在一个只有5平方米大的报刊亭里,被称为“报刊亭里走出来的诗人”。按某些评家的说法,作者是“长期生活在底层”。是啊,想我们这些普通人是被很多自认为是上层的人认为是生活在底层的,处于这种居高临下的前辈、名家或是作者也许很多吧,在天空飞着,在自己杯水风波中吟唱,在历史戏说宫闱秘史中沉溺,将充斥帅男靓女巨宅豪车的作品演绎为真实的生活,这或许正是诗歌等纯文学作品衰竭的真正原因吧!我想也只有这种“底层”的经历,才能够写出这么深刻又充满生命力的作品!
这首诗反映出作者或作者代表的一个更加广阔群体从农村走向城市,从梦想走进现实的艰辛历程。我们少年时代背井离乡艰苦求学满怀憧憬走进城市,但现实与梦想完全不同。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曾经被认为是知识分子的学历现几乎已沦落为最低学历,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已远离了少年的理想。从农民到所谓被人认为是城市的底层的市民,我们左手拿着理想的玫瑰,右手握着现实的菜,辛苦工作,努力前行,努力推进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前行,我们是这个社会最直接最广泛的创造者和推进者之一,却长期被忽视我们的存在的价值。生活的艰辛或许使我们偏离了最初的方向,我们虽然“隐在丰收却是饥饿,拥有天地却是贫”,但我们却始终没有放弃自己,放弃最初的梦想,这种梦想如田间小道,一头可以使我们回溯,让我们找到回家的路,一头使我们前行,让我们认清发展的方向。
我们思考着,我们生活着,我们生活着,我们思考着。郑皖豫其实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保持独立的精神思考习惯,做自己想做的事,并努力做好。
附:
夹缝,羊肠小道及其他
郑皖豫
我在夹缝中生,活,
面目全非,
你不必相信,
我没有失去最初的方向,
我已走和要走的
路,
像痉挛的肠子,
幽暗、弯曲,充满疼痛感,
但你必要相信,
它是在麦子和荒草中间,
干净、安静,小蛇般隐忍,
风一吹,
它就没了,
一头是村庄,
一头是大路,
踩痛我的,
是童年、母亲、收割、求学等
这些词汇,
还有月光、雪片,
及多年后,
我左手玫瑰、右手菜。
你必要相信,
我隐在丰收却是饥饿,
拥有天地却是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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