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翻田垄欲种瓜,便向西邻借木耙。
只笑地租合作社,犁锄模样问爹妈。
“诗之趣,在俗,在雅,在谐,再禅,在理等”。“凡文字有趣者,不专主滑稽言也。风趣者,见文字之天真,于庄重之间,有时风趣间生。然亦由见地高,精神完,于文字境界中绰然有余,故能在不经意中涉笔成趣”(林纾《春觉楼论文》)
这首小诗,叙写的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读来却趣味盎然,自是庄谐参半,雅俗共赏。总的来说,小诗得趣之处有三:
首先是视角得新奇之趣。
整首诗看似是作者随手拈来,实则别有味道。诗人翻地,想种些瓜果。可整地没有木耙,就到邻居家来借。然而邻家土地早已经租给了村里的合作社,诗人说的木耙,邻居家也是不用久矣,邻家小子更是不知其为何物。无论诗人怎样比划,邻家小子都是一脸茫然。最后只得以“问爹妈”作交代。这首小诗,写得是借木耙的小事情,反映的确是农村生活的大变化。现在大部分的农民,都把地租给了村里的合作社。这是时代发展的需要,也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这样做既有利于农村土地的集约化经营,同时又能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来参加城市和美丽乡村的建设。而家庭旧式农具也就自然的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再使用。可现在诗人偏要借用,邻家小子无论如何又不识得。一句“犁锄模样问爹妈”,可谓妙语天成,让人忍俊不禁。
再是诗语得天真之趣。
这首小绝,诗人用语极纯朴、天真、通透。从“欲种瓜”到“借木耙”,再到邻家小子的“问爹妈”,整个过程下来,无一字赘述,干净的就像雨后的晴空。小诗结句“犁锄模样问爹妈”更是匠心独运之笔。让诗人“借木耙”的场面陡然变得富有情趣。邻家小子的率真,一下子跃然纸上,不由心生喜欢。
三是境界得言外之趣。
这首小诗,写得是诗人去借木耙与邻家小子的对话。手法极其简洁直白。诗人怎么和邻家小子说的,怎么比划的,一字不提。只说邻家小子最后的回答“只笑地租合作社,犁锄模样问爹妈”。这个“笑”字,是邻家小子形象的刻画,是借木耙事件生动的印迹,是诗人传神的表述。这是尴尬地笑吗?是无奈地笑吗?或许都不是,这应该,一种率真的笑吧,里面还有一种自豪的味道?这个“笑”,笑得余味悠长,余音袅袅。诗人到最后借到没借到木耙,这个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诗人收获了一份最真的情趣。
英杰是隆尧县诗人,人高马大,却极是心思缜密,人皆呼“聂帅”。他的诗素以立意佳,趣味浓而著称。他常对我言,趣,是诗的命脉所在。一首诗,只是出律尚可以忍受,如果没有趣味,便不如不读。这首绝句,就很好的体现了他的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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