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熊焱终于走出家乡贫瘠的大山,来到成都;虽然每年他都会返乡,但很少在秋天回去。36岁那年的秋天,诗人熊焱回到家乡,看到故乡壮丽的秋景,惊诧于家乡无限的美,这种体会,是以前没有的。
“生存的手掌刨开沙砾,淘出生活沉甸甸的金子”,还是那绵延的群山,但眼中的大山已经变成了“写意的线条”,于是他写下《时间终于让我明白》一诗。而历经坎坷的熊焱,对于生命、时间、爱与孤独,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将这些理解与感悟诉诸笔端,在他刚刚出版的诗集《时间终于让我明白》均可找到对应。
“身体的疼痛伴随着年少成长的时光”
熊焱的家乡,在贵州省瓮安县建中镇白水村,那是一个群山环抱中的美丽乡村,却也是一个有些闭塞的乡村。熊焱幼时体弱多病,每当他生病时,都是家人背着他去8公里外的镇上求医。幼年时的熊焱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命运多舛让熊焱更加能够体验到对生命的痛感、对亲人的热爱、对内在的精神追寻,在诗集《时间终于让我明白》中,他为亲人画像,为故乡立传,爱、时间、生命和孤独是贯穿始终的主题。
16岁的时候,熊焱做了一次大手术,切肤之痛让他对生命有着特别的理解。对他来说,“身体的疼痛伴随着少年成长的所有时光”,从而让他渴望着内心的某种自由,成为他写作的情感萌动。
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
身体的疼痛,也让熊焱感受到了心灵的孤独。很多时候他远望群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乡村。“我常常站在高处眺望天际,一次次幻想/我要早日走出这绵延的群山,抵达人生的金顶/抵达天空的闪电和雷霆。”
13岁,熊焱看上了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却遭到父亲无情的拒绝。他在《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一诗中,以时间为序,用小说似的技法,在时间中套着一个又一个的时间,再现了当年的场景:“ 他训斥我,用锄头愤怒地刨土/我顶撞他,用镰刀挥砍着一丛树叶”,父亲怒斥他攀比,他自己则激动地冲进树林嚎啕大哭。9月开学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行囊里有一支崭新的、金光闪闪的钢笔。熊焱的父亲是小学老师,也是村子里的木匠,即使父亲很能干,养育四个孩子,对于父亲来说,这支钢笔也是沉重的负荷。熊焱和父亲对这支笔都绝口不提,然而,“那是一种无声的誓言”。
少年熊焱开始写诗,用这支金光闪闪的钢笔,他频频投稿,有时收到退稿,更多的时候石沉大海,然而熊焱却愈挫愈勇,终于,他的一首短诗发表在上海的《少儿文艺》上,这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越写越勤,发表得越来越多,在全国各大青少年期刊上均可见到他的作品,他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文学少年。自此,熊焱走上了诗歌之路。
高速公路经过村庄
2000年,熊焱考进四川大学哲学系,那时诗歌的热潮早已消退。后来,作为诗人的熊焱在社会上也屡屡面对人们对诗人的误解,但他从不辩解,始终坚持不懈。对于他来说,写诗已经成为生命的一种本真,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要是一段时间不动笔,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我希望坚持诗歌的那一份纯粹。”熊焱认为,诗歌写到最后,最重要的还是在于精神的厚度、境界的高度、思想的深度。
从贵州绵延起伏的大山中走出的熊焱,在成都生活了20年,他曾担任《星星》诗刊编辑,现在是《草堂》诗歌读本的执行主编、成都市作协主席。这些年来,他朝谒过李白、杜甫的遗踪,感受过河西走廊的苍凉辽阔,大海的波涛澎湃。他试图在行走中激发诗的灵感,走着走着,某个秋日,中年熊焱回到了故乡。“起伏的稻浪,仍在风中翻滚着波涛。”
“现在高速路通了,从建中镇到贵阳只有几十公里,很快。有一年秋天,我回老家看望父母,看到层层叠叠的梯田,觉得故乡无限的美,但是当年因为贫穷,哪里觉得她美呢?只觉得生活无限的艰辛!面对故乡,我感到无限的愧疚,所以写下了《时间终于让我明白》这首诗,并以这首诗名,作为书名。”熊焱说,“每一次灵魂的返乡,都必须走过远方,并且历经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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