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    秋
               文/雪瑞彬


我那辆能穿越四季的破车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上午
差点被贴了罚单

我是想去对面的婴儿游泳馆
为孙女排队买票
那里的水温适宜
适合熟悉江河湖海的习性
未来的风浪并不遥远
它会随时提前把我拍在沙滩上

让我赶紧开走的警察
眼力极准的说
老爷子，这里不能停车
我极不情愿
把心从未来的海滩拽进车里
我看见后视镜里的白云
正飘进我的头发里

无可奈何的我
接受过许多无可奈何的事
就像每天清晨
接受无法左右的天气
那警察的话语有冷峻的风度
秋和冬的萧瑟与肃穆
让他提前移到了北回归线之北
包括我的心情和年龄
包括雪鹰的鸣叫
不会等到幼雁的羽翼丰满
包括红额头的朱鹮
等不及田螺钻出白云的倒影
也包括一江微漪的秋水
等不到白头的芦苇沿岸送行

相由心生啊
我深深佩服那个警察的智慧
领悟他洞察秋毫的眼力
他敏锐的认为，我正试图
努力做一个中国式的好爷爷

为了余生这唯一
毫不夸大，准确无误的称谓
我有些崇拜不倒翁的功夫
模仿弥勒佛的眉目
对那些微不足道
在城市膨胀的空隙间穿梭
如鱼得水的零碎故事
开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