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触摸一件乐器
左手将红螺轻巧地旋转
右手用牙签将肥嫩的肉挑出
然后在酱油上
醮一下，再轻醮一下，放入口中
嘴角轻轻抿动

却不说话。

你熟悉这味道，一丝浅浅的苦
好像与神经相连。
舌头抓紧它，像抓住一条下垂的藤
悬于虚空

你安静地看着，忘记
那天还吃了什么。

湿潮的海鲜夜宵城
进出的人群闪着鳞光
海浪一阵紧似一阵地拍打着你的脑门
好像这是个布满砾石的岛礁
你的眼睛沉沉浮浮，像石缝里的
那些海螺

螺壳在桌子上整齐地排成一列
像一个个形状奇特的容器
丑弱的突起顶着逐渐风干的波浪。

你带走了其中的一个，将它
置放于书桌，每天花几分钟时间
与它对视
许多年过去了
风一次又一次从海上吹来
你从未曾想过，拿起它贴近耳朵
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