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卷起裤腿
趟过一条清水河
凉澈的清水，咸碱的河滩
一起延伸到故乡门外
那是座老城，父母正年轻

一群爱骑自行车的孩子
不会高过车体的大梁
他们眼里只有伙伴和脚踏板
声音清澈明亮如同清水河
牵着所有人的目光

处暑以后，雨水渐渐多
我把欢实撒在田野河滩
满脸尽是碱水的廓印
还在胡萝卜地里脏了衣物
母亲的眼神充满不安

去往河流以东的月光里
父亲把麦粒装进了磨坊
我手里攥着一把漂亮的石子
连同好奇一起扔进料斗
祈求石子变成美丽的麦粒

若干年后，闪电进了村庄
它和石子一样躺在河滩上
慢慢演变自己朴实的线条
像父母鬓角生出的白霜
我藉此听说河流以外还有山

多少丰收的小伙走出河流
梦中走上青草掩面的盘山路
山上月明星稀，姑娘唱歌
我激动的伸出一双手
除了心动的影子，一无所有
   202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