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正逐渐上升,而我正在下沉。
溪水边上,乱石丛中,
我试图安放自己。群山环抱着森林,
而这森林正环抱着溪水和乱石。
山顶上,白云,白云边的松林,
林中隐匿的溪水,水里重叠的山影。
等到它们跌撞在我面前的时候,
是白玉、珍珠和翡翠。
我想收藏一些僻静的时光,
用来证明自己,对生活的感激。
在众多影像之间,那些潜移的事物,
不用找寻,就一定会是它们。
点评
这首诗写“我”与华阳山默然对语,作者有极好的描述开合能力,不仅是他对自然的目力观察,还得益于其精神视野。“我”身在自然,与自然融合,并非一个可有可无的观察者,在深入体察自然的同时也让自然体察了自己,从而让这首短诗更多拥有了个人内在经验的激荡和精神震撼。
当下自然主义诗歌正成为一种风尚,但有特色的诗却少之又少,问题还是在于千篇一律。自然主义诗歌并非单纯描绘或图解景色,更不是夸张赞美,而是要善于从自然气象中捕获人性气象。在这首诗中,“我”在山中“试图安放自己”,又“想收藏一些僻静的时光/用来证明自己,对生活的感激”,便是这方面的尝试。
这首诗的不足之处在于,山中的自我找寻有些流于虚妄,缺少更具可信性或进一步的指认。正如对存在的及物性书写,可以更多佐证甚至反证,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可以更复杂一些。如何有效地在自然主义题材中展示复杂的深层经验,扎实地触及生存的本质逻辑及真实性,作者在这一方面尚可用力提高。
✦特邀点评:陈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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