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到浦东


只有把大上海，微缩成一只巢
安静地搁在东海的枝头
我才敢落笔，去搅动苏州河的水墨
去翻动外白渡桥的光影，或者在某一个春日
去一弯小弄堂轻叩门扉
吱嘎，摇曳出一个小小的沪上的春天

只有把大上海，缩印成一本时光的画册
被影视和故事收藏。我才敢在潮湿的风中
往左，用一叶乌篷犁开朱家角的烟雨
往右，用一辆黄包车压一压南京路的摩登
外滩就不去了，我怕游入外滩的人流
像一粒沙子，丢进了偌大的空旷

相比小家碧玉的苏州河，黄浦江心宽体胖
心宽体胖的黄浦江，一手挽着浦西，一手挽着浦东
一江春水波澜不惊，但内心波涛汹涌
我该怎样表达浦西呢？洋房与洋房外一张床的拥挤
霓红灯的沉醉与人家灯火的安宁，一束青绿的
藤蔓，从斑斑的砖瓦中，一探头，就落到了街外

一江春水到浦东。早些年到浦东，浦东生长在
脚手架上，更早些年到浦东，这些种高楼的土地
也许种的都是庄稼。现在到浦东，我内心有点忐忑
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大厦、金茂大厦……
这些上海的高度早已高过我视野的高度
但应该仍然低于一炷炊烟

高高的东方明珠塔，是一条屹立着的河
也是一匹灯光的瀑布，在陆家嘴的夜色中穿梭时
它让我辨别着方向。它玉立在浦东的封面上
生活在陆家嘴的她说，每天上班下班
看到明珠塔，心里就踏实多了。上海那么大
不找个高度，很容易把自己弄丢了

此刻，华灯已上，我在黄浦江边坐着
晚风轻拂。浦江两岸，灯光很低，也很柔软
江面上，往来船只，都是画舫，但不是旧年的那种
不是可以听雨眠的那种。但依然可以让时光
慢上一些，听一江春水，从浦西浦东，到长江口
泰然自若地流，流入东海的辽阔

陆家嘴，黄浦江一曲深情的回眸
这一曲回眸，如此热情洋溢，如此气势磅礴
只有几尾细碎的灯光，像鱼儿
安静在黄浦江的不动声色中。亭亭的穿旗袍的
女子，与我擦肩而过，她裹着的
我说不上，是浦西的风韵，还是浦东的风尚


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广播电视台新闻部   陈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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