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每一块土地下都埋着不散的阴魂
每一块土地里的汗珠都会在   
晶莹的滴答声中发芽、生根
养育着衣不遮体  饥肠辘辘的穷人
每一块土地都有城廓、道路、河流
每一块土地都是宗祠、寺庙
让我斋戒沐浴、焚香叩拜
每一块土地都是我生生不息的祖国
让我们热爱——
值得我们为它奉献终生

2018.4.4


石头在山上一层层地仰望着天空

石头拥着石头
石头站在石头上
石头抬头看天  低头看云
石头往高处一站再站
石头把天空站高了
天空总是一退再退
石头一层层站成山峰
差一点就把天空戳成窟窿

天空就像蓝玻璃
它透明、高远
让山高得更加孤独
石头和天就是这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欲与天空试比高
直到石头胆怯得再也没有勇气
顺着天空的梯子  攀爬上去

石头累了坐下来喘气
山峰在流汗
偌大的山峰在雾气窜动的云雾中
牛吼一样的喘息！
山不能再高了
再高  攀爬的石头就会滑落下去
石头在山上一层层地仰望着天空
石头不再孤独——
它把自已站成一座山峰仰望的高度

2018.4.3


一块石头和一座山峰

在山里每一块石头都不多余
每一块石头都肩并着肩 手拉着手
它们咬着牙关  一直向前
它们纤夫的脊背上流着汗水  多么艰难啊！
它们一刻也不能松动
它们每一个都紧绷着力的曲线
每一个石头都是兄弟
每一个石头都是朋友
如果一不小心
某一块石头就会哗哗啦啦滚落下来
它们听到了哭喊声
它们感到了痛
这些流汗又流泪的石头不敢松动
它们怕崩塌
怕形成山体滑坡
冲上去
冲上去
每一块石头都有攀爬的曲线
每一座山都成了攀爬的雕塑
每一座山都是一块块石头的形象
在山上，一块石头就是一座山
一座山峰的高度
就是一块石头铁骨铮铮的高度
没有人能把它们分开。

201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