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尔斯坦狂想曲

作者: 2018年12月27日16:13 浏览:636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拉斯维尔的街道充满了木头的味道,像是紫荆花开过的早晨,
一只饥饿的兔子从王道士的家里逃窜出来,抢食晨光下谄媚的露水,
直到一对年迈的女人牵着三支瘦羊走过空无一人的十字街口,
作为昨夜狂欢之后留下的现代巫师独享盛宴的罪证,狮子摇摆着
凶恶的野心,从容不迫地闯进了时间的博物馆。达芬奇的雍容
华贵的舞姿,在壁画上留下了现代人脑中空荡荡的臆想,但没有人知道
他内心的奥秘与贪婪。其实他并非无神论者。无论如何荷兰的风景
不仅仅有土地和马铃薯,风车和马,还有数不清的灯塔,悬挂在高高的
瓦尔斯堡山顶,一只旧式火枪差点要了向日葵的命。何止是精神世界的恍惚,
何止是想象力的遥远而宏大的疯狂,歇斯底里的枯竭,简直是真的毁灭了天才的血管。
梵高的痛苦也就终止了。古船载满粮食和望远镜,开向亚欧大陆的荒郊,靠战火照亮
十九世纪的黑夜,踽踽独行。上个世纪的衰老的铜啊,包不住裂变与聚变的熊熊火焰,
在月亮的引力下铺满日本海岸。这是午后的皇后大道的终点,巨大的冬青树下的房子,
插满了写着神谕的旗帜,关于奥斯曼帝国的变迁史,有谁能冠冕堂皇地讲述。英雄主义的
崛起,在亚历山大的神秘画卷里,亦不曾留下过多的渲染。唐朝的街道,已无人迹可寻,
唯有一对含恨不死的神鸟,仍栖息于五台的圣殿之中,潜心听诵佛学与逍遥。
拉斯维尔,这木头的神明,端坐在黄昏的湖面,是否出于一种荒诞离奇的幻象,
在夕阳中自我吮吸无尽头的炊烟和霓虹,坐在铁塔迎风飘扬的顶尖,伸出雪白的舌头
试图舔舐霾的表象。北京的神经在舆论的旋涡中绷成致命的一个点。所幸自由主义者的嚎叫
从来都是跨文化理想主义者的痛苦的衍生品。从来不具备希腊悲剧中绝地一击以死亡表达
英雄主义的力量。由此众所周知的丰收与富足才是尤为可耻的画家的虚构与猜想。
一只患了恐高症的狼,从一个历史事故的遗址前走过,也是一件伟大的运动学作品。
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辨认的,足够将裸露在黄土地上的人的野心裹挟起来,围成一个滚动的
带有自我救赎的孤独的球,从西西弗斯巨大的手中滑落至深渊之中。苍白的钟声从城市的中心升起,
杂乱无章的思想在地狱的牢笼中冲撞,尔后成为出版社最原始的欲望的源泉,抵达人心或在天使
和魔鬼群居的森林里成为众矢之的。那在大地上举着火把跳舞的土著人,冲进被解放了的
拉斯维尔斯坦,发现他们才是人类文明的肇始者。漫长而狂热的扎伊尔河,永不停歇地遣送着
非洲腹地的古老歌谣,徐徐地在大西洋上缥缈无边的天空展开,一幅存在主义者梦寐以求的
群狮逐鹿图卷。博物馆的木头,过去的,好或虚诞的,存在的,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先生的猫,
经由想象展开的史诗的雏形,一尊放射伽马射线的女性头骸骨,一条通往天堂之湖滨的绝路,
一个由绝望与抒情构成的历史故事的序曲,拉斯维尔斯坦!
2018.09.06 顺德,献给思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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