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清晨，梦醒时分。
风呼啸着，撞上发乌的玻璃窗。
红眼睛注视着绿宝石，
瞳孔的工厂昨夜又在通宵达旦。
在红血丝的脉络上，
它们重复强调着：
生产力！创新力！还有努力！
努力奔向同化，努力着——
住进傀儡的躯体。

而每个午后，
我又开始怀念——
清晨！
甚至怀念狂风，怀念我乌黑的玻璃。
透过氤氲的隔层，
我见到彩虹住进了钢铁里，
水泥又将祂们的灵魂囚禁。
啊！五彩斑斓的城市，
这里——
或许才是神明的流亡地！

而我，我们。
与恶的距离，
到底是远？还是近！
善良的人啊，也可能被魔鬼驱使。
将恶的种子，包裹上糖衣，
再射进一个又一个的族群。
而承载这些恶之果实的
是青石，是草木。
是清风，是细雨。
是形单影只的虎豹，是结伴而行的羊群。
是笔下的文字，是黑暗中的烛明。
是我们的爱人，是父亲和母亲。
是慈爱的长辈，也是儿女子孙。
还有——
那些曾经虔诚的灵魂。

在冷酷的北国，
我认同骤然袭来的风。
如同刀子一样，扎进身体里。
透过伤口，侵袭五脏六腑。
在炎热的南国，
我同样迎接着天火。
焚烧我的肉体，却也温暖着我的魂魄。
我仰望参天的巨木，
也俯下腰身，静静看着新芽顶出土壤。
我蹑手蹑脚，
害怕打扰蚁群举家迁徙到远方的土包。

与恶的距离，
便是在咫尺之间。
我们或许深陷其中，不得而知。
但是——
通向善的回眸，
或许就在每一个瞬间。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瞬间是什么？
或许我会回答说：
遵从每一个自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