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不仅吹乱了头发
它有着无形的、巨大的力量
从背后推动着他们
毫不费力的前行
这是一月的某个夜晚
在帝都，离开饭桌的几位南方人
摇摇晃晃地进入风中
路边的树枝一起在晃动
近处的高楼一起在晃动
屋檐下的红灯笼发出
相互碰撞的啪啪声，这声音
在呼啸的风声中细小而微弱
大风吹动着大风，大风中的
整座城似乎漂浮在海上
唯有天空几颗稀疏的星子
在半个月牙的周围纹丝不动
天空是灰黑色，也是风的颜色

2

鸟多的有点不真实
密密麻麻，空中、电线上
黑色的鸟覆盖了车窗外的世界
火车是移动的，声音也
不真实，那么多的鸟鸣
好像能刺破 所有的车窗玻璃
又好像不存在，什么
都没有发生过

3
黑色的鸟在树林里一起鸣叫
声音如汹涌的海浪，如山野中的狼嚎
陷入这声音，又好像听见
无数孩童的哭声，这么多的黑鸟
聚在一起，朋友说
这鸟的名字叫乌鸦
在她的家乡，乌鸦飞到谁家门前叫
是不吉利的，幸好这是天坛
幸好这是在天坛的祈年殿

4
在帝都，朋友一家
去看升旗，看升旗
要预约、早起
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
站在天安门广场，朋友发来视频
她的前面，人真的很多
只看见乌压压的人头涌动
天还没亮，所有人站在警戒线的后面
士兵在对面携枪而立，高音喇叭里
传来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
要注意环境卫生，要有秩序
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2023年2月1日于北京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