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感怀

——致我的兄弟姊妹

文/之度

我喜欢喝清明节的酒
每次上坟，我们都会在父母的坟前
敬香，醮纸，祭供
一个头磕下去
每一个兄弟姊妹
都是生死之交
喝一杯酒
赶死，都不会离弃
——题记

1
春天的风够野
飘在空中的塑料袋
多像母亲当年给父亲上班
准备的干粮袋啊
更像是把我们的心意
给父母，沉甸甸的
捎了过去

2
当年，我们陆续
从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我先出来，做了老大
到现在一直都
改不了这急性子的毛病
急着吃饭，急着干活
急着挣钱养家
急着摆脱穷

3
生活是被日子清洗过的
节省惯了，话就少了
不说话，还能节省点时间
挖野菜，挑水，看桃花
和山坡上一群懵懂的孩子
扮八路，装鬼子，向坡下，突围

4
老二不挑食，吃啥都能成事
老三不争食，过早就学会忍让
大妹爱吃自己的手指
二妹固执，爱看大妹吃手指的样子
三妹走后，这个冰凉的世界
至今让我吃什么都不香

5
我喜欢看书
看的久了，仿佛所有的文字
都是我的一母同胞
看那个，都亲
我习惯把看过的都写下来
写山写水、悲天悯人
唯独兄弟姊妹
从不愿，与人分享

6
百草萌发的时候
节节草，车前子，蒲公英
曲曲菜，刚露出头来
看到三月的茵陈
就想起四月的苦蒿
被姊妹们挤破的小屋、残旧的院落
只有墙外的桃花是新的

7
一生中，很多事
无法忘怀
就像四叔说的吃亏是福
就像姑姑教我们唱的太阳最红
我们都已成年
儿孙们都比我们肯长
我们经历过的苦，难以言说
说起的时候，稍微轻些
说重了，会加重我们的忧伤

202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