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
我如今怎样去探望被拆迁的房屋?
窗户停留在空中,像月亮已经消失,
土墙化作泥,密密麻麻地长满杂草。
依然有歌声,从某一个房间里传出,
可感受到房间里原有的陈设?
散居的亲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弟弟在房屋边上种下一棵杏树,
春天在它的枝头上开出了花朵,
夏天的叶子一直到秋天才掉落。
冬天,我们离开了房屋与果树,
有一些东西,并未被及时带走,
似乎再也不会失而复得。
一排晾在屋外的青菜,会发酸,
燕子北方飞来没了扎窝的屋檐,
炊烟若返回将听到鞭炮的响声。
亲爱的妻子我带你回家,
不是要来看这一片废墟,
它不美,不是我的描述。
雨下个不停,我们不可久留,
回到车上,万物连成了一片。
小时候我赤着脚上学,
摔脏了衣裳回家换洗。
为什么我会放声哭泣?
刚刚来还是永久离开?
请听我无法说出的原由,
并理解我一路上的沉默。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站在这一片空地上,
人类的迁徙故事是不是太过明了?
房屋虽然不是最坚固的建筑,
而人的心,已是无比的柔软。
2016.1.2
世纪病历
冬日的雪,的确是蒙住了眼睛,
我看见的姑娘正在脑海里消失,
她的心曾经穿越过冰山,融化
在三月,透过白纱的一缕春光。
我只能与你对话,过去一个小时,
让我寻找什么呢?如果没有未来,
在同一座空城里,我们背对着背,
世纪的风已停止,灵魂从不激动。
接住一束光,把它扔给黎明,
多年来我只有暗中涌流的血,
在光的循环中锁住那些额头。
我等待谁?随着窗户外面的白天,
吃下明日的药,这无病寻医的人,
必是为了一个亲人所渴望的陪护。
2016.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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