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之后竟然又醒来
将头探出窗外，骇人的一幕
疑心是在看一部灾难片
¬——朋友们正在四散奔逃
脸孔惊惧、扭曲，慌不择路
纷纷逃往郊外，从高楼的夹缝里
从汽车的铁流中，从雾霾的深处
像是从战场上溃败的士兵
有人跌落进激流里
抓住水的神经末梢默默垂泪
有人躲在轮下，在道路与轮胎之间
暗自体会被挤压的快感
更多的人遁入地下，将根须散开
并从泥土里伸出一只只痉挛之手
试图化为蝶，结果地面上
却多出一片碑林

而那些选择留在时光里的人
惊魂未定。当夜色来临
忙着打造面具，或试图为灵魂
编织一副坚硬的外壳
或思考一个又一个为什么
是像风，虚无而透明地活着
还是像雾，注定朦胧而飘忽
尽管我知道朋友都不过是浮光掠影
很难在内心留下痕迹
但是我依然希望在我潜伏的日子里
有人站在我必经的路口守候
或在旷野里呼唤我的名字
就像当年，常有酒与热血混合的青春
在我居住的楼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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