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鸟鸣（组诗）

        蒋宜茂

四月的鸟鸣
已听不出
二月的稠密与哀婉。
芳菲渐次飘零，
满目葱茏，
枝头间冒出花的结晶。
喧嚣淹没了暗夜，
寂静催生黎明。

他按点伫立阳台，
在吐故纳新中
与晨曦相拥。
盆栽里叶片上的露珠，
晶莹剔透，
被霞光映得绯红。
一袭清风拂过，
滚落的水珠，
似几行清泪
遁入尘土。

      窗外的槐树

那棵槐树高过四楼，
她的枝条伸到三楼阳台，
对木中有鬼者，
未曾理会。
庚子初春，宅家防疫，
见面凝视成了彼此的心曲。
树干挺拔，秃顶，
枝条如钧连的铁丝，
冰凉凝固。

我怕她被感染或枯亡，
握手曲枝把脉，
有绿色血浆渗出。
早出晚归仅数日，
满树槐花竞放。
纤细的绿叶
衬着纷纷雪花，
似无数的口罩
在密集的枝头
飘散悬挂。

      口罩缘

原以为我与口罩无缘，
属医护等人士的专用品。
人生过大半，口鼻未曾遮掩。
庚子伊始，武汉生霾，
疫情横窜。号令云集，
严防蝙蝠昼伏夜出，滋生祸患，
男女老幼以罩掩口，
习惯成自然。

公园 游乐场关闭，
开学延期，小区测体温，
车站码头机场，防控森严，
熟人见面，不握手，
不串门，不聚餐，
连环防控，
斩除疫病魔手。

过往经年，对刻意戴面具者
多有戒备，令人生疑。
尤喜卸下面具与标签，
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清澈见底。
当下逢人见口罩，
防范基础，迫不得已。
保护自己，关爱他人，
口罩反而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
听京华佳音，
传抗疫战报，
山水澄明，
晴空万里。

       远   眺

窗外的秃枝开始吐绿，
两只麻雀如期而至，
用往年叽叽喳喳的频率
提醒我，迟到的春天终于来临，
该醒的事物都在苏醒。

我习惯性地伫立阳台，
与迎面抛撒的阳光相拥，
极目江汉矗立的方向，
灰蒙的天际正渐次清朗。
武大校园的樱花们
正在静静地顽强绽放吧？
黄鹤楼被隔离的鹤群，
也在准备返程回巢吧？
湖北的同事与朋友，
不再谈疫色变吧？

那些临危不惧的天使将士们，
仍在昼夜不息地射杀病毒，
与死神争分夺秒
救治一个个垂危的生命。
疲惫不堪了，席地休憩会儿吧，
看到你们连轴转的身影，
无数人在银屏前心疼泪奔。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疫，
响彻神州，惊天动地。
全民防控阻击仍在进行时，
四面八方的驰援未曾停止。
伤痛中体悟出几多深层思虑，
庚子新春，注定将载册青史。
时光的浩浩长河
往往会洗涤淹没一些事物，
也会治愈抚慰
一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飞溅的浪花，俯身推波，
不舍昼夜，继续书写着
奔涌到海洋的不朽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