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地,
一身泥巴回来,
他们端着个瓷碗,
聚到房东的石碹窑顶,
侃东侃西。
‘’夜儿刨药材碰见四个邻村人,‘’
和子吞一大口小米饭,
并道出他们的名姓。
秃顶的房东一筷子腌苦苣撸进嘴,
忽闪的小眼睛绽出惊奇。
‘’你说的那个老的我认识,
他们上小煤窑打工两月不到,
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我在一扇废弃的磨盘上捣土盐,
听这帮山汉们闲唠。
‘’嘿,老板梦见一袭白衣的女子进了窑。
他怕窑里砸死人,统统给大伙放假了。
‘’这梦真他娘的是一个怪梦!‘’
尔后我牧羊登上平坦的山顶,
刨串地龙的村人们也翻山越岭,
开始了一天披荆斩棘的搜寻。
到晌午阴沉的天催我赶紧啖羊,
我啖羊啖到一半天上砸下雨点。
这雨大又急到晚上仍不见消停。
进村的唯一的通道被洪水阻隔,
害得我淋雨守羊在山顶路宿,
倾听深沟里山洪天崩地裂般喧泻。
第二天房东对我说,
大雨使大部分村人滞留村外过夜,
而四个邻村人则遭遇不测。
躲过了初一还是没有躲过十五,
白衣死神已经死就把他们盯上。
山洪把他们带走扔到五十里的河滩,
全村的哭声震破整道山谷。
几天后我到邻村路遇一个老妪,
她在诅咒老天诅咒命运。
更没忘记诅咒那个催命的白衣死神,
她多像一个苛刻的包工头,
为什么总是盯着土里刨食的受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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