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多年前去集市卖马
乘着夜色,母亲和我带些干粮
去往几十里外的赵家坡
只是低头赶路,都沉默不言
这匹随我一齐长大的伙计
似乎预感到即将迫来的命运
等到人群渐多,天蒙蒙亮
清晨的露重,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袍
就靠在马儿蹄旁,取些暖
母亲开始吆喝,向匆匆行人炫耀着
它的矫健,俊俏,踏实肯干
很快便有买主到来
商量好价格,就要牵走我的马
缰绳在手中越来越重
我感受到老伙计体内迭迭的哀鸣
“儿子,松手啊,人家等着呢!”
母亲的声音在黎明时分哽咽
我背过去,只听见蹄声“噔噔”
渐渐消失在街市巷口
在世间奔波多年
常想起飞雪萦绕的马厩
那匹瘦削的老马,早已随岁月永远沉睡
而它的身影,一举一动,沉闷的喘息
都牢牢勒在我愧疚痛苦的心上
像一副铁制的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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