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就是我的母亲?
在冬天堂屋的地火炉旁
闻着中药味打盹的女人
一顶老式军棉帽
一袭深蓝色旧棉大衣
一双笨重的军式大头皮鞋
把您尊贵的容颜裹得严严实实
从而模糊了您的身影
您啊,一声声气喘
如灶膛上的烟囱呼呼直响
漫长的冬日寒风
从破损的窗纸孔吹进来
您站在灶台边左顾右盼
锅里漫出来的热气
如漫过来的浓雾随袅袅炊烟飘过屋顶
飘过山庄,田野,与小伙伴们嬉戏玩耍的地方
令我们饥肠辘辘,方才想起回家的讯号
贪玩的孩童终究要等到您扯着嗓子
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唤才乐颠颠地回了家
一通狼吞虎咽热气腾腾的饭菜之后
望着您额头上密密沟壑还笨笨地跟着乐
外面的春风已经解冻了水田的冰
怎么也止不住您从寒冬传来的咳嗽声
吵醒一个个没有月光的漆黑深夜
我还睡眼朦胧地问:妈啷个了嘛?
儿啊,日上三竿了,还不快点起床
不忍心看着您把自己当着土豆去播种
然而孤独的老猫唤不回去了远方的亲人
娘儿俩便拿那些叫得欢的布谷鸟无可奈何
那一年我能扛得起稍微重一点的东西
您却坚决把我送到一个个叫着求知的地方
成为又一个难以天天回家的远方亲人
遥想您模糊的身影和清晰的气喘声久了
终于烙印成一页页文字让我梦回老家
我捧着思念的文字,还没等我读出声来
您就在老屋一反常态地念叨起了我们
一遍遍念叨您的孩子,念叨您的每一位亲人
这群成年和还未成年的孩子匆匆忙忙启程
赶回来的家人,时光却已不再倒流
发现气喘声永远停留在您的喉管里
堵满我的心堵满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和,孩子们的整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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