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年歌

作者:2015年12月23日 13:50 浏览:321 收藏
题记:
七年,整整七年,流浪在巴蜀之地,走过青石、藏寨、碉楼,还有羊首图腾。年关年年,该为故乡写点东西,一个深藏在长白山的老林中,叫做野鸡膀子前沟的地方 —— 2015年12月20日,深夜草书,冬至节再稿。

——谨献给黑土地上的父老乡亲
——致敬旅途中奔波拼搏的人们

1、序曲
轻唱着,轻唱着
故乡的年歌
催老了一辈又一辈
汗水凝结的青春年华
碾过了一年又一年
北方冰雪源头
古老恒久的记忆
一双双深邃的眸子
瞩望着远方游子
回家的脚步
一步步跨越万水千山
将思念敲响,将星光揉碎
在白山黑水的倒影里
面朝黑土,岁月复年
又将这散碎凝集仰盼
不可磨灭的守望
盼着,盼着
故乡的年歌
从年头唱到年尾
肇大鸡山还有骆驼砬子
已迫不及待的向我召唤
归来吧,归来吧
柳树河畔
月光点缀着银装素裹
祖先的血脉随着江水流淌
日夜挂念的乡亲呵
雕刻岁月的匠人
你们手上僵硬的老茧
快让我用心窝暖暖
在踏破年关的一瞬
柔弱的翅膀渐渐蜕去
也只有这一刻
卸下心灵的铠甲
柔柔的靠在母亲怀里
静静地听关于年的歌
进了腊月便是年
就从这里唱起吧

2、童年时光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杀猪”
老人的牙缝中总会挤出
百听不厌的故事
让馋嘴的孩子流出口水
原本枯燥的民谣
演绎童年时光的惊心动魄
以致在梦里紧紧捂住下巴
生怕活活被冻下来
那时我的童年掺杂了
贫穷寒冷年韵交融的欢快
零下三十几度
冰雪覆盖的原野上
一群无畏的孩子
通红的鼻尖和脸蛋儿
睫毛上厚厚的霜茬儿
像熊猫一样笨拙翻滚
惊跳飞奔的雪爬犁
如同跳跃的音符
在老人专注的目光中
开出不落的花儿
涌出多少醉人暖心的泪花
那时的日头总是太短
黄昏灼烈的灶火
激发阵阵脆响
粗粮熬制的粥香
一碗碗,一辈辈
是黑土地无私的恩赐
我的根也深深扎向地心
伴着三遍鸡叫
一声短促的嘶叫声
打破东方山脉的暗
杀猪啦,过年啦
杀猪师傅膀大腰圆
一刀下去精准无误
我总会探出小脑袋
瞪圆了眼珠
张大了嘴巴
攥紧了小拳头
死死盯着木桌上
被五花大绑的肥猪儿
出刀的一刹那
直窜到父亲的毛皮大衣里
然后大半个屯子的人
争先踏破家门槛
烫上一壶纯粮的小烧酒
吃上大半天的杀猪菜
热火朝天的年拉开大幕
成了雪乡靓丽的风景
年迈的父亲老早就叮嘱
大锅炖好了酸菜等你回乡

3、传说与桃符
“二十三祭灶天
  二十四写联对”
老黄历的腊月翻了千百年
这片广袤的黑土地
额头布满褶皱
珍藏着往日时光
北归的鸿雁
心中是辽阔的北国家乡
传说不再是梦幻中的大鹏鸟
是深埋土壤里
如一粒草籽一样的传承
在峰峦荡漾的山间
在寂静安详的村落
在羔羊如云的平原
在小贩的叫卖声中
大块糖,大块糖
又酥又香的大块糖
灶王爷的嘴上抹了蜜
回到天宫降下吉祥
依然记得
偷吃祭灶糖瓜的模样
灶王奶奶的画像
栩栩如生
我要置办一回柴米油盐
踮起炒菜的大马勺
为母亲轻轻抹去
被熏黑的眼角纹
这一定不是传说
再向年逾九旬的私塾先生
再求一副手雕的桃符
刻上平常人的家国情怀
写下满满的祝福
是年的殷殷祈祝
至今时时吟唱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4、卤水点豆腐
“二十五做豆腐”
摘一束雪地上
绽放的腊梅
温热凛冽寒风里的日心
八岁那年的某天
家里的两间土坯房坍塌了
随之糊窗户也归为
记忆中难忘的一抹
仓房中石磨盘也成了
一个时代的弃物
每提及于此
外婆的双眼便会
情不自禁的饱含泪光
泪光中影印着
她九岁时打绳子为生
和大半辈子
赶着毛驴儿拉磨做豆腐
养儿育女的酸甜苦辣
舅舅继承外婆的手艺
做成了闻名十里八村的豆腐官
出自他手中
醇香的豆浆
鲜嫩的卤水豆腐
是滋养我长大成人的美味
如今最馋的莫过于
大锅炖冻豆腐
可谓百吃不厌
酒至半酣
父亲多了一些唠叨
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
能吃是福

5、年三十长寿灯
点燃沉睡的故乡
照亮心的方向

6、正月里来
“初一初二磕头儿
初三初四耍球儿
初五初六跳猴儿”
这大东北的年
在小秧歌的调子里
别具韵味
不信,你听
正月里来是新年
大年初一头一天
家家团圆会呀
少的给老拜年
打春刚出二呀 
新媳妇回娘家
带着我的小女婿呀
果子我的拿两匣呀
丈母娘一见面呀
唉呦呦,唉呦呦 
遥远的科尔沁姑娘
你可曾听见
你可曾心动如潮
这悠扬的歌声让人沉醉
激荡在茫茫林海雪原
开启春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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