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你晨曦中的身影,
不止一次的想起。
五十年的光阴纷扬而去,
那晨曦依然湿润,
那身影依然清晰。
那个安静的小村还在梦中,
薄雾尚未散去,
你在霜露重重的田间、垄上,
用锄头、镰刀、抓钩一一
多么简陋的工具,
播种、耕耘、除草、施肥。
那时想,种地是农村人的宿命,
天经地义。
现在看,种地是那时的唯一,
迫不得已。
我想起你拓砖坯的身影,
不止一次的想起。
五十年前,
你是一名教师呀,
却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于是,你利用每个假期,
筛土、和泥、搅拌、拓坯,
一排排砖坯拔地而起,
我们的小院终于盖起。
五十年的光阴转瞬而去,
那老屋依然在风中挺立。
当时想,
终于有地方可以遮风挡雨。
现在看,
那是我们的“根据地”。
我想起你讲台上的身影,
不止一次的想起。
想起你讲勾股定理,
“下勾”村前小桥,
“上勾”天文地理。
想起你讲万有引力,
一片叶里有世界,
一个苹果连星际。
我喜欢你讲课的风格,
声嘶力竭,是你不变的旋律,
衣冠楚楚,再破旧的衣服,
你也能穿出整齐。
我喜欢教室里的感觉,
因为你说,
教室里没有风吹日晒,
教室里没有种田耕地。
五十年的光阴悄然而去,
父亲,你还好吧,
年岁愈长,年少的记忆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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