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古寺

风，已经可有可无，尤其是
寒冷的风，古寺里的颂经声
在一片一片雪花覆盖下
已经失去了对冷暖的分辨
世间与人生，此时如青灯一盏
灯光罄声一般地瘦弱与悠远
白发的法师气若游丝
目光一层一层地折叠着......

一场未知的雪

雪，下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白的刺眼的雪，何处可以隐藏得
如此完美，梦中都没有痕迹

雪，的确下着，是那本书中
记述的，还有作者的泪水
在那片秋收后的田野上

什么都可以忽略，但这场
雪，我不忍心它就这样沉默着
冰封一个活泼的念头

那就是罪过啊，你不用
再安慰我，我会与你同行

等一场雪

和等你不一样，和等我
也不一样，越是刺骨地冷
越会激发出一种冲动

一场久违的雪，正从远山
赶来，一场早已淡忘的
雪，正从我离乡的脚印里回来

此时，我真想牵着你的手
在即将飘来的雪花中狂奔
让我再一次把童真留下

在故乡广袤的胸膛
等一场来自童年的雪
   
雪扣

洁白的雪地上，一只
孤单的小鸟，徘徊在一条
冰冻的小河边，正望着对岸
发呆，对岸一片辽阔

此时，雪还在下
我忽然想起，好像在哪部
古书里读过这场雪和这只小鸟
书中说：小鸟的妈妈在对岸

我也正好路过这条小河
在那座小桥上，我突然觉得
这只小鸟就像一粒扣子
将被小河隔断的两岸扣住

扣住雪，扣住风
也扣住了我悲悯的念头
   
一场欲言又止的雪

一丝北风，三五朵雪花
欲落下一个谜一样的寒冬

多少目光，望眼欲穿
多少故事，刚刚展开就匆匆
结束，那只玩兴未尽的
小鸟，拖着一个长长的梦想

我欲言又止，或许一场
雪，会从远山赶来
或许，我该去山中迎接这场
雪，或许我们只能等待

这个季节需要一场雪
一场发自肺腑的雪

融雪

一场雪之后，你又慢慢地
消失在远山的深处，远山依然
一片寂静，只有一汪清泉
在我的瞳仁里流着

你的离开，大地回归为
寂静一片，冻裂的新土中
有一丝鹅黄肆意地横穿我的
诗句，躁动着每一个文字

阳光正尝试着闪亮归来
虽然深度的寒冷仍然割裂着
阳光的温暖，在每一行
脚印里，所有的念头正在苏醒

沿着融雪的路径，我
把自己植入故乡的胸怀

1976年的雪

从没有见过雪的东海沿岸
1976年下了一场非常突兀的雪
雪不大，但停留在我18岁的
梦中，像一颗发了芽的
童话，长出许多莫名的故事

那雪，虽然只是在背阴的角落里
生了根，那一年，有许多
情节，如那场雪一样，至今也
让我无法穿越，横竖都如此

那时候还没有你，没有你的
岁月，我只专注于那场雪
1976年，我太年轻了
竟没有掂量出这场雪的深意

后来的日子里，我就
深陷在这场雪的结局里
    2022、1、27---2、2于永新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