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岁晏忆大堤口及先父
古蛇北麓武昌城,轮渡凌川划一棱。
十六路车三数辆,大堤口站旧街灯。
叠櫩有脯椒香射,携箧何人雪气蒸。
合是一年将尽夜,江楼窗熠最高层。
注:“江楼……最高层”、“十六路车”、“携箧何人”,予幼居大堤口小学双子楼后座顶层临江一隅,小学门口为公汽16路起点站;先父早年客职随州,岁暮辄返家勾留数日。
壬辰除夕忆父
忆父还家岁欲昏,长桥故塔沐晴曛。
罥鱼窗暗推红叶,出峡船来吐白云。
教子构堂新积木,携妻爨濯旧围裙。
夜阑语罢随州事,月岸关钟了不闻。
注:忆父还家,先父早年客职随州,岁暮辄返家;长桥,此指建成于1957年的武汉长江大桥;故塔,旧居大堤口小学对岸武汉关,建成于1924年;构堂,肯构肯堂,此双关搭积木。
癸巳新正忆西城壕过年
城西宅卜素心人,鸡犬岁时多所欣。
贺及邻门到诸父,酌无行次说瞻闻。
大匙竞刬狮头肉,阿母笑添鱼尾纹。
明约春船拜姑表,蓝江一道月中分。
注:1、西城壕在旧武昌城西北角,与大堤口小学隔中山路相望,父亲自随州归汉后于此购平房一间,举家迁此,居年余。2、狮头肉,母亲生于上海,外家广陵,擅做扬州狮子头,既归汉上,其技遂成吾门一绝。3、春船拜姑表,旧日诸父皆住江南武昌,姑表多居汉口、汉阳。
戊子腊日感旧
旧年岁晏,必随父、叔及堂兄弟骑车渡江往拜江北诸姑。今二十载,四姑、先父、伯父、大叔先后下世,不复此行久矣。日月于征,脱若俯仰,抚追今昔,感怀物化,因为赋诗。
爆竹声中青石街,弟兄叔侄并车来。
船吟晓渡争投币,叶画晴垣笑补胎。
嘘问又通亲骨肉,列陈俱识旧盘杯。
百年电抹虚窗里,俟远何人倚故台。
庚寅除夕梦过大堤口
江楼灯暗出旋阶,归梦或镌阶上苔。
子夜何人窗外过,童年有境雨中来。
启门钟鸟泠泠啭,抹岸烟花缓缓开。
向者所欣皆秘史,若为园蚁录枯槐。
注:《兰亭集序》有“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成陈迹。”
戊子春过西城壕
儿时曾住大堤东,年味轻摇爆米筒。
慈母添柴泥灶侧,全家笑靥雪窗中。
偶闻归舫微吟笛,乍见流花淡抹空。
遥夜故人循次去,月闳綦迹若初融。
戊子感旧
弱龄弗识死生事,而立频同亲戚悲。
木马自旋骑者去,童园犹在曲池颓。
那时世味醇于酒,彼岸遗灯澹隔帷。
慵向归元问隆印,朅来屈指半能推。
注:童园,武昌儿童公园,童年游憩之所,2007年拆除;隆印,隆印禅师,汉阳归元寺现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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