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间定格在
一九九七年
背着行囊
提着口袋
冷雨凄风中
消失在那条小河边
从此
村里再也未见到一个
叫二娃的小伙，子
河水依旧
山梁依旧
可那个村落开始枯萎
很多象二娃的年轻人
都在开始逃离
           二
衰草丛中
一堆孤㙇悄无声息
诉说百年之歌
那群汉子
携家带口
从遥远的湖广迁来
在这里挽草为业
居家糊口
从没有想过离开
他们成了新的巴人
用血和汗水剜补
生活的裂痕
      三
白生生的棺材
摆在堂屋中间
那些孝子贤孙
系着白布
哭红了双眼
这还是N多年前的事
到现在
永远不会看到这一幕
那吹琐呐的师付
豉大双眼
卖力的吹破天空
      四
裹着羊龙帕子的老农
古铜色的脸上充满褶皱
昏黄的双眼
瞧出岁月的霜风
那竿尺长的烟竿儿
呼出的烟雾
熏黑了土屋
忽闪忽闪的烟火
才能饱胀他们的奢望
疼痛的铆钉
刺进女人的心窝
一群群接代人
这个山村不寂寞
            五
一个叫沟的小河
四季变幻着的角色
春天温驯得象只小羊
夏天又变得如同
一只野狼
秋天的水终日叮咚响
冬天犹如一条冻蛇
懒洋洋流向远方
那个二娃
就在河边长大
拖着飞飞儿
的睾丸
随河水奔向了远方
         六
水灵的人儿
别人喊她幺妹
粗粗的麻花辫
能照出人影的眼睛
活脱脱
美人胚子
喝着山泉水长大的
突然
远方的琐呐吹来
一群人把幺妹接走
还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嫁妆
也和二娃一样
再也没有站在田埂边
        七
这是一口象样的老水井
那泉眼始终饱满
从没有蹋陷下去
就这样
等待着挑水人一瓢一瓢
舀进了水桶中去
有时它也很累
比如寒冬腊月
它也偷懒了
流出的水不够吃
于是乎
深更半夜
有人舞着火把
井塘边
站满了男人和女人
排队
          八
静静立在风中
黄墙灰瓦
为二娃他们一家人
遮风挡雨
家是一个港湾
男人女人们累了
躺在竹凉床上
享受着山风沐浴
那个火热的中午
就这么享受的度过
        九
昏灯如豆
却带给了家人的快乐
只要你伸出手掌
墙上会留下鲜活的影子
这是一盏煤油灯
并没有夸张的造型
废弃的墨水瓶
或者一截用过了的电池
剥下铅皮
裹成细筒
塞进棉条
用火柴一点
亮堂了起来
        十
记忆就这么奇怪
二娃始终没有搞明白
离山乡越远
思念越长
封冻的小区楼房
沒有思绪飞杨
把这些制成片断
在人少的地方慢放
不想弥失自己
找回那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