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南湖。在祖国辽阔的版图上 
她比一颗文字还小，比一粒尘埃还小 
比苍林间蒸出的一滴水还小 
但她可以托起红日，可以唤起春风 
也可以从青翠的山河，提取万道光线 

这是怎样的一面水，洗过坎坷的道路，洗过烽烟 
直击一个民族命运的苍白
并携一粒火种，从大山深处走来 
又向大山深处走去，所经之处 
皆是熊熊火势，在大地上漫延，驰骋 

你看，湖心。一艘飘摇的红船上 
坐着的十三个年轻人，就像十三颗星子 
将光芒撒向湖面，播出万道清辉 
站着的十三个年轻人，就像十三块石头 
抱紧含铁的身体，立起一座不朽的丰碑 

你再看，湖心。每一道被桨划开的水迹 
都有红旗牵手引路。每一个行走在 
水面上的人，都有一对向心的翅膀 
朝着同样的方向，不停扇动 

此刻，我从早年读过的课本里 
还能听见南湖，九十六年前的水声 
正一汩一汨地淌出来 
她的去向直抵阳光，无限遥远 
            2017.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