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人老去
都安葬于对面土丘上
一样零零散散的除了野草
还有粗糙不羁的榆木，自生
繁衍
这些老人们的离逝，大抵
如此朴素

后娘娘的坟头
距离爷爷和亲娘娘的坟
三尺有余
母亲说，爷爷接回后娘娘后
不到一年便跟着亲娘娘去了
临终嘱父亲要照顾，赡养好
后娘娘

自此，我记忆里就只有了
后娘娘那七寸小脚和罩了
二十多年的蓝道白毛巾
我就只记得后娘娘很亲我们
黄色的小米粥里常有她匆匆
切制的 苦菜的香
如今对面的山丘上，坟地里
我的记忆只有说不出的惆怅

只是记忆再被葱茏掩盖时
坟莹周遭，庄稼繁茂
仿佛老人们在世的言语
仿佛后娘娘的蹉跎背影

村庄，
落一地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