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腾腾,又把水运来。
裹着布条木堵头一拔,一股水流
冲进洋铁桶。
接满,然后提起它
半弯腰,沿垄沟小步疾走
桶底一抬一落,碗大土窝挨个点满。
紧跟着的,食指和中指插入
那咕噜噜的喉咙一抹——
青红色、脆嫩的秧苗立住。
而我们排最后,用原土埋坎。
双手捂实,碾碎土块
把垄背摩挲干净。
这是两三家合干的活。
忙一拨,轮流到地头对壶嘴喝水
蹲那休息。共同起身
迅速找到分工中位置。
直到整块地从越冬的凌乱中蜕变
一条条齐整光滑的田垄
缀满绿色灯芯,
被傍晚橙色的光点亮。
剩下的水彻底放光。准点收工。
纤弱的烛影,觉察到某种新鲜的昏暗
正在降临,准备着
在第一夜的混沌中扎下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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