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从指缝间掉出
啸台顶部的一棵树，饮了
时光这瓶烈酒，饮了
阮籍的酒，大醉一场，使六十日不醒的
再添一人，再添
一场醉，有时
醉也是一种醒，看看那生命的芬芳
和历史站在一起，醉成了
火焰的的形象


这棵树，率领所有的树叶，听涛
先于鸟鸣，先于地下的泥土，甚至
先于风，为东湖准备的一场波涛
声势浩大，气象万千，可以填平
岁月的皱纹与呼吸，树只要挺一挺腰
波涛就会挺一挺自己的胸脯，挺得
比啸台还高


这棵树，站在风景里，增高着
啸台的威仪，趁秋还不是太深，使劲把寒冷
从身体里赶走，在沁凉的深夜，树叶不要
倒在暧昧的月色的怀里，在茫茫的雪地，枝柯不要
把驱赶时光的鞭子扔下，深呼吸
与冰凌对峙，站直了，不趴下
如果倒地，啸台就矮了啊


从来都是这样，阮籍啸台
把古城点化，这棵树
把阮籍啸台点化，这个时候
如果远处有两声狗叫，把夜点化
与这棵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