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趁着夜色将临

匆匆赶路回家

却将孩子——外婆的宠儿

留在泥土腥腥的木屋子里过夜



淘气的孩子跳上跳下

摘去青蒂的生果

扔来掷去

有的落在田野间

有的掉在草丛里



怕外婆发现后得挨一顿无人相劝的打

自然决不能教她看见

虽然她已是老眼昏花



肚子咕噜噜地唱起沉闷的哀歌

在夜风吹来的时刻

会唱歌的小溪带走父母鞋上沾满的湿泥、尘滓还有两根断去的草叶

他们才刚回到那翻过重重山峦再穿过无尽小路才能到达的温暖熟悉的草房子里

脱掉雨靴



草房子多美啊！

如天上的虹

美丽绚烂

可现在却难以触摸



拼着魔鬼赋予的灵力

他猫着腰

在石蹬下长满蒿菜、芦苇的小径上

快速地匍匐前进

像身负重任咬牙前行的士兵一样



抬头望见远近山上黑黢黢的树影

却迎来万种鬼怪的缠扰、侵袭

“娃娃——”



他偷偷抹掉突然袭来的眼角泪水

只得慢慢爬回

鬼怪被吓退至山谷幽暗处

红红的骇人目光闪烁着

连崖下的鸟儿也不敢再高声鸣叫

这一点也不同于断头台上的冤囚

在昭雪希望完全破灭时绝望灰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