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
这山半土半石
土可能来自于石
经风蚀雨淋
皴裂出耐看的纹路
我看见故事溢出来
但不可言说

让这些花来说
这些紫色的
一丛丛开着的
不是菊花
菊花它那么有名
这山无名

《公路旁》
这些村舍
——低矮、凋敝、穿着迷彩衣
这些田地
——野气蓬勃，无人认领

我走多快，它们就走多快
像两辆车交汇
又远比这复杂得多

而我要往哪儿去啊
时常在肯定和怀疑中
又见茂密的炊烟升起

《寒露》
天更高了
就更空了
——一部分鸟入了水去
最后的雁也已南下
至极的蓝是至清的水
白云的纱裹不住

我是至察的人啊
在尘世
我有纯粹的忧伤
我有一快石头
没有十吨八吨
刚好使呼吸具有刚好的重量

《荣光》
大片的玉米都已复命
十月
它们像一群老兵
绿军装已经发白变黄
它们手无寸铁
而仍然站得笔直

秋风又吹了一遍
它们的骨节嘎吱作响
我经过的时候
它们又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