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谈爱，不谈玫瑰
我们说起死，也说到活着

你坐在对面，眼里
没有红玫瑰 也没蓝色妖姬
嘴角呼出寒风
云塞满你的皮肤，和筋骨
你说天空被乌鸦遮蔽
太阳成了一片怀疑的火焰
河流的灯被礁石遮挡
驶出的船，总靠不了岸

我披着腊梅花的长袍
旋转得像白雪飘落
也像白雪里，有血月升起
你说没有我的舞动
春天是寒风吐出的灰烬
活着和死去有甚区别
站着和躺下都是危险动作

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又
一圈，转成一个漩涡
仿佛这样代表：我活过
几个轮回。仿佛变得像个
牧师，一个牧羊人
在夜空放牧月亮，放牧雪
放牧羊群，放牧另一个你我
黑夜的玫瑰是个药引
是艳的看不见底的深渊

有一天白骨如雪花
飘出去飘不回来
那就让它扑向壮阔的大海
或无名的山坡，甚至
骨葬森林，无需祭奠
不要坟墓的囚禁。也不要
故弄玄虚地篆刻墓志铭
如蝴蝶的翅膀，随时脱落
白雪的白，不能让乌鸦霸占

我只要河流宽阔的部分
涓涓细流和洪水猛兽
给天真的稚童或贪婪的海盗
我把肉体最纯净的部位
荡漾。和你汇合，合二为一
今夜所有的光，都已变质
我把血月掏出，给你
你把藏在体内的渔火点亮
今夜我不要玫瑰，只要渔火
夜风中，两只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