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辛辛苦苦在
老屋前种下的梧桐被砍伐了
父亲说:“树上长满了凤凰窝，
并没有引来金凤凰”
那一年
三哥领到了小学教师任命书

耕田，锄草，育苗
母亲不分昼夜，为了这个家
积攒工分和粮票
我排行老六，是母亲的命根子
老大是母亲的出气筒

河西有大块棉花地
承包给凤姐播种，打药，施肥
那一年夏天，太阳毒的像3911
不小心夺走了凤姐年轻的生命
母亲为此哭了三天三夜
哭的我们兄弟都很莫名其妙
那一年
村子里疯了几个正常的男人

母亲抽了一辈子烟
直到确诊肺癌那一年
医生说:“随她的心愿吧！”
后来我才明白
她亲手种下的梧桐树
是为了给她做一副
体体面面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