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起床了，上学了”
爷爷的钟声响了
不管春夏秋冬
我都嫌他叫

上学了
学校的半截钢轨响了
上课，下课
放学的三声响里有我对泥鳅的向往
还有家里的牛羊盼我不情愿割草的沙沙声
就这样长大了

长大了
异乡工地上的电铃响了
我上了高高的塔吊
吃喝拉撒全在那小小的斗室
下班的铃声里
仿佛听到了
鸟窝里小鸟引颈待哺的嗷嗷声
还有父母越来越响的咳嗽声

现在
孙儿的父母去了远远的高高的塔吊
我成了留守在家的孙儿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