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再纠结触犯什么身惹麻烦，
反正是执拗了，救她
让她的生命继续，让她的呼吸长久，
让她的眼睛看到满眼的光明，
让她的心跳悦动在健康的音符。
血液里坚持的使命，为医生这个职业诠释，
无影灯下没有阴影，手术刀下脉络清晰。
不用说医生的事业多么高尚，
实际，我们一直在治病救人！

父亲拉着女儿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儿，她才１５岁不能死啊，
她考试总是考第一的，数学总是满分的。
我给你磕头了。

快起来，不要吓着孩子，
地上凉，有话坐下慢慢说，
请给我你孩儿的病历和所有检查单。
嗯，已经跑了三家医院了，为什么？

他们说治不了，不能开刀了，
要保守，等着，我不要孩儿等死，我要孩儿活着！
ＣＴ片１５ｃｍ肾肿瘤，
切除率１５—３０％。
就这一点希望我也建议保守治疗。

不行不行，医生您一定给孩儿做手术，
我就指望您了，
切不下这个大瘤子，孩儿没得活啊。
是啊，这可真是两难！
孩儿眼神坚定，医生叔叔，我要手术！
最终，医生同意手术，
家属签署了手术同意单。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坚战，
赌的是患者孩儿的生命和一生幸福，
医生最艰难的治愈率，
或者失败带来的不可预测。
医院很重视，各科齐动员，
血库的备用血源准备充分，
各项检查一一完善，
术后的无菌监护室准备完毕，
就等患者手术结束后入住。

手术进行时，
１小时，３小时，５小时，，，
时间焦虑的一点点逝去，
无影灯下眼睛紧盯，
医生手下的手术刀准确无误，
终于，摘除了肿瘤，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十分顺利。
此时，刚刚喘过一口粗气的麻醉师报告，
患者血压急剧下降，随后心跳呼吸骤停，
生命指证在这一刻覆灭。
紧急心肺复苏，加大输血输液
加用强心兴奋呼吸剂，
然而，生命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华，
１５岁的孩儿永远留在了手术台上，
医生颓然，我已竭尽全力了！

为了救孩子恳求医生做手术，
因为手术孩子没了，父亲痛不欲生，
他喊着：“还我孩儿！”
术前与他交代的手术有可能失败的话，
他不听了！！！
他固执地认为，只要手术就应该是成功的，
只要孩儿进的手术室，做了这个手术，
他的孩儿就应该是健康活着的。
手术不成功，就是医生治死了他的孩儿。

从此，他梦魇一般跟踪这个医生，
总在他值班时出现，
提醒他治死了自己的孩儿，
那个学习优秀年年考第一的他的亲亲孩儿，
他对门外候诊的患者一遍遍诉说着，
自己的孩儿怎样的好，
就是这个医生把他的孩儿治死了。
来自凡人的咒念，
来自患者家属的怨愤，
来自从自我出发的，
你伤了我我要找回来的心态，
决绝而又无畏。

你执拗的要我救你的亲人，
可是手术有风险，你的签单，我的尽力。
手术发生意外你紧追不放，你也杀了我吧！
这句话逼到我自尽，
我拿我的肉体和灵魂还一个错误，
你要逼我后悔救你的亲人吗！
我的心在寒冬里冰冻，风中凌乱，，，
总是被提醒，那次失败的手术，
那个让他伤心而又必须理智的手术意外，
事故调查结果，不是医生的责任，
就如此，也是让家属恨了，
甚至，在他诚恳解释时责问，
你都把我孩儿治死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院里也有调解委员会，
解释，劝慰，分析，解剖，赔偿，
这些工作都做了，
这位父亲接受的心安理得。
回头，在医生值班时门诊时，
他依然如故祥林嫂一样念叨事件的整个过程。
这种精神的折磨，
让一个本来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医生
精神几近崩溃，未老先衰。
他已不去手术室做手术了，
他的研究生改了导师，因为
他思维开始迟钝，不能
再指导自己学生的研究进展了。
他已经拿不起那把
精密锐利而有灵性十足的手术刀了。
他毁在一个温馨的充满希望的手术承诺上，
毁在他最熟悉的手术台上，
毁在他最同情的弱势人身上，
长歌当哭，要一个怎样坚强的超强灵魂，
才能负担这一场立场坚定的谴责！！！

那天还下着小雨，
这小雨淅淅沥沥像我缕缕的心伤，
是啊，无论尽了多大力
究竟还是没能救下她种下这因。
听说，一根稻草能压弯骆驼的脊背，
是在骆驼身负重苛极其艰难时，
骆驼轰然倒地心肝脾肺肾碎成腐朽，
它的眼睛危险的张着
血线和着眼泪蜿蜒而下，
它在回首往事吗
可是追悔下辈子一定不在投生骆驼了！
医生觉得自己就是只骆驼，
忍辱负苟后还要献真身。
那么，下辈子还要不要做医生，
这可是医生一辈子的执念啊！
风吹散了他的念想，
一个医生的故事被人们传颂。
报德而生，报德于斯，
医生修了一座德山，
辉映在我们心中！

眼睛（外一首）

夜好长，长的够不到黎明，
像是盲人的眼，永远看不到白昼的清晰。
夜很静，静的将要发生什么，
像是急诊室里的各种监护仪器发出的
节奏鲜明的滴答声，平静而又秩序。
医生坐在值班室里的办公桌前，
这是他今晚的工作岗位，必须坚持到明晨，
太阳升起的时候。

农民工的眼睛被火碱烧伤了，
医生紧急检查过，如果不尽快为他置换眼球，
他将永远失明而且还要伴随很多后遗症，
凌晨２.30分，在灯火辉煌的急诊手术室里，
人们在为怎样为这个农民工寻找到新鲜眼球而茫然。
医生脑中闪过３个小时前刚刚车祸去世的患者，
遗体还在太平间里存放，
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可是要征得家属同意，
要递申请通过院里审查，
还有很多手续完善才能做这个移植手术。
如此，等到明天一步步落实后，
不知道移植后的眼球还能不能成活。
再者，如果遗体家属不同意移植，
农民工将永远失去这次一直机会，
以后的生活将永远生活在黑暗里，
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医生心里痛得不行，
他只想着尽快为农民工保住那双眼睛。
医生去了太平间，
从最新鲜的遗体上摘取了可适用眼角膜。

夜深沉，墨一样深，
比墨还深的是人的心，
来不及走一遍手续，
来不及知会遗体家属，
以最快的速度先斩后奏，
就这样吧，一生行医，
我为这病家的安康，
怎地也疯狂这一回，不论结局！

手术完美结束，血运良好，
医生保住了农民工的双眼，
也就是保住了他风雨飘摇的家。
虽然家徒四壁，可他又可以为年迈的父母，
病弱的妻子，年幼的儿子撑起一个天了。

这一次，医生得到了一个深深的鞠躬，
现在，他停下了所有工作手术，不再照顾他的患者，
接受各种相关审查，回答各种各样的问询。
我错了，扪心自问是不妥，
可是，看到农民工复明的双眼，我心安慰！

这是一个医生一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
传唱在普通民众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