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灌

一个老汉，坐在田埂上
像一尊雕塑
身体是凝固的
眼神是凝止的
他对这片麦地的喜爱
绝对胜过自己的孩子

从下种那天开始
他就像个高薪的月嫂
施肥、除草、浇水、喷药
看着它发芽，听着它拔节，守着它含苞
寸步不离

就在昨天，还给它饱饱地
喂了一次水
看着它们的小脑袋
比别人家的高出一头
他心里洋洋得意

一夜，仅仅过了一夜
它们就连同他的骄傲
一起匍匐倒地
他不怪怨昨夜的风雨
只是悔恨自己的浇灌，浇灌——

此刻，田埂上的野草
经过雨水的滋润
正青葱葳蕤
充满蓬勃的张力
突然间，一个孩子跑过来
是他泼辣的外孙

他不由地想起，城里的孙子
总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平山县法院闫玉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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