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寒风撕扯着山峦
枯黄的蒿草，拼命地护着
母亲的小土堆
母亲冷的时候，我也觉得冷
落叶，时不时地飞起来
盘旋在天空，像在给
孤独的母亲伴舞，或是
为过路的行人，致敬

这么多年，逝去的母亲
静静地躺在山梁，守着
那一抷简陋的黄土
我知道，勤劳朴实惯了的母亲
没有一点怨言
就像当年，拖着疲惫的身体
教书，种地，养猪，喂鸡鸭一样
没有一点怨言

每次带着香蜡，纸钱回来
走近您简陋的居所
心头，像天边的乌云压下来
有些气喘，愧疚不安
虽然，您没有一点怨言

今天，儿女们终于为您
造了新房，立了门牌
当父亲手中的纸钱，燃烧过后
我知道，您一定记得
新的门牌号
每次回家，不要忘了看看
暮碑上，儿女们泣血的名字
还有，父亲
那几根稀疏的白发

——2018.12.1.2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