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

在那精致的月光底下，在立在角落里影子的注视下——

我们终将撕扯掉伪装文艺的面纱，以便完结一个并不完美的一世。
我们等待光阴渐去，蒸发掉多余的汁液与水汽，我们将裸露于空气里。
我们确定无疑地羼杂在肠肥脑满的庸众之间，我们在寻找一个隐秘的词，
我们是那一小撮的骄傲者，我们成为深受蔑视的最后贵族，
我们的傲骨迫使自已沦落于平庸，我们在平庸中呷饮着孤独，
我们的鼻子紧贴在玻璃窗上如同爬行的蜗牛，一行拖曳黏滑的轨迹，
我们冷冷窥视向这繁华三千又悠然落幕的城市。
我们无法持久地漂泊，如失掉罗盘与帆桅的小船，毫无目的。
我们渴望起头顶的蓝，渴望方寸间的一池绿。
我们保持沉默行走在夜的街巷，我们微笑着随波在熙攘的闹市，
我们如虔诚老僧，不断拾捡失落的灵魂，敲响梦的镍币。
我们偶尔会追忆起红霞满天的夕阳，追逐倏忽逝去的风雨。

我们的手抬起又落下，我们的脚向沙中退去，
我们的呼吸止于戛然而止的瞬息，
我们沿着一道闪电泅渡向夜的深邃之处。
我们握紧拳头湮灭进某一页不曾被翻阅的字迹。

（黑龙江省-绥芬河市，2019.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