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

          南 山

多少年来，我敢说自己
一直为人民服务
我每天做至少不低于五家的售后
收不到一毛钱
我每天至少爬三四次楼梯
身体一直保持苗条不增重
我每天耐心地向客户传授技术
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三句话四句话

我每年至少需要三双鞋子，每年至少换一次
电瓶车的电瓶
每年至少要准备二件水衣，风雨无阻
每年的春节过不出三天
一个电话又出现在
客户的面前

我每天都在为人民服务
这种服务是低廉的，就像一个客户在我这里买了一样东西
（当然不是日常用品）
她的终身就交给了我
小地方温暖的人情
在她们看来我买你的东西就是
看得起你，关照你
我买你的就要
负责到底

一切都是无可奈何，迄今为止
我依然走不上有产阶级的殿堂
我没房子没车子亦没有名牌
豪华的衣物
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名服务者
为国家服务，按时缴纳各种费用
为房东服务，缴纳每年递增的房租
为客户服务，风里来雨里去
电话就是命令
电话就是战火，稍不慎会毁灭
我清白的一生

我每天都在为人民服务，我敢说这一点
和其他的工勤人员没有两样
我甚至比他们付出更多
得到的微乎其微，养家糊口
我每天五点起床，到湖边去看看
我心爱的祖国

●冰雹像石头一样滚下来
  
天是山巅，冰雹像石头一样滚下来
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
一个接一个，像箭矢拖着常常的尾巴
老天爷这架碾石机
把石头碾得像公分石一样均匀
 
冰雹像石头一样滚下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砸烂窗户，砸烂瓦片
大地被砸得沉重的响
玻璃被砸成闪光的碎渣
 
香蕉缺了屁眼，菠萝开了天窗
庄稼奄奄一息蜷缩在地皮上
足足二十分钟
街道上像河谷一样布满冰床
这是2019年3月19日清晨
在距离我故乡不远的金平县
一场冰雹，撕裂了早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