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那时候，你赶着一群羊翻过了坡，
太阳还没下山。
你以为时间尚早，于是绕过那棵树，
沿着河道边的岔路走去。
树冠仍被阳光照射，
洼地接近昏暗，
老马的脊背偶有亮光挪动，
你赶着羊群归来。孩子们已入睡，
土炕有些拥挤。
妻子熬好奶茶，你觉得很惬意。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时，月亮
爬上了坡顶。
2021.5.21

影子||

八岁了，常坐在树下。
手里的弹弓毫无准头，上衣撕开的黑洞
打了补丁。
你还小，还不能到更远地方放牧，
不过也不小了，可以跨过河
把羊群赶回家。夕阳西下的时候，
妈妈手里的奶桶在余晖下发亮，
长袍下的靴子沾满了雪。
寒冷的冬天她的手是否会冻僵？
小路牵着羊群，
透过荒草的缝隙，妈妈的影子指尖般大小，
甚至能揣回家，
其实，她早已不在人间了。
2021.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