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简评《例如麻雀》
作者:土钯 2021年07月15日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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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百定安写道:“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是以观鹅的方式/观察天鹅”,我疑心诗人土钯以观察麻雀的方式观察人类。如果是这样,这首诗的内核很现代,关乎人的异化:不用生物战,我们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为其他生物。题目中“例如”一词很温柔,很友善,我生怕他列举出猪、狗、狐狸、田鼠、狼之类的动物。“例如”一词诗含淇澳,无远弗届,“在最难预料的时候和地方发出更漂亮的一击。”读土钯这首诗,我在想:如果一首诗让读者所有的审美期待全部落空,应该是读者落伍了,陈旧了,应该是诗人太具颠覆性了,应该是诗人的前卫、簇新给读者带来不适。有人说真正的好诗让人读了不舒服,读了太舒服的诗,宜赐予它安乐死。“五脏俱全的小鸟,不渔鱼/比城市里那温池中的天鹅小百倍/比蚂蚁们的生活高七寸”,真像斋饭,看不到半点腥荤。如果执意深挖一锹,挖不出一条蚯蚓,更挖不出一口井来。除了“温池”反衬麻雀的“寒舍”,“天鹅”反衬麻雀的胸无大志,似乎也没什么打在蚂蚁们的“七寸”上。诗人似乎刻意让你落空,莫非想“致虚极,守静笃”?“也以食为天,也好靠近人多的地方/偶尔也偷食别墅吐掉的米粒/但从不贪、从不私设地下粮库”,隐隐感觉诗人秒变一种叫蜮的动物,满嘴含着沙子,却不知他要射向谁的影子,得病的人竟以印度米国为甚。“你若设下陷阱把它们/关进笼子,麻烦就开始疯长/一心赴死,也是希望之中的一种”,“陷阱”对付走兽,“笼子”收拾飞禽,对麻雀也不妨使出牛刀。麻雀性子躁,在笼子里养不过夜的。麻雀们进入笼子写老干体,在广场上自嗨,在窄巷子里骂街,当然熬不过夜的。“没有铁齿铜牙,却有牙关/你的阴谋或是阳谋,休想过关得逞/休想从它们厘米长的嘴里撬得”,麻雀虽然“从不私设地下粮库”不像某蚁某鼠,却很适合从事地下工作,因为它关键时刻总能咬紧牙关,特别是“赴死”之后。这又不得不说这首诗的隐喻、象征,“是一个高能结构”,同时又是“一个能量释放的结构”。兰波有句名言“让感官错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诗人土钯做到了,例如麻雀。
——梅雨(诗人、评论家,世界诗歌网评论频道编辑)
例如麻雀/土钯
五脏俱全的小鸟,不渔鱼
比城市里那温池中的天鹅小百倍
比蚂蚁们的生活高七寸
也以食为天,也好靠近人多的地方
偶尔也偷食别墅吐掉的米粒
但从不贪、从不私设地下粮库
你若设下陷阱把它们
关进笼子,麻烦就开始疯长
一心赴死,也是希望之中的一种
没有铁齿铜牙,却有牙关
你的阴谋或是阳谋,休想过关得逞
休想从它们厘米长的嘴里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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