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时夜幕已垂
华灯初放，影影绰绰
她就贴在医院临街花坛的
黑漆栅栏上，双手紧攥
如果不是呜咽声，不会
有人注意，只是一团
攀附的藤状植物，身体颤动
不过风吹枝叶
呜咽声沉闷如深潭底处
水的撞击

我隔着栅栏招呼她，她以手
拭眼，致歉
我问她要什么帮助，她说
没事，刚续完费站一会
她又解释说这儿很熟，陪女儿
治疗，住了很久
女儿面前不敢发愁，现在
一个人，哭一阵很舒坦

没敢再问她女儿的情况，我怕
胡乱出声戳中某处
引发坍塌。她正扛着天

我知道坚强有很多表现
但我绝对想像不出，哭泣
竟然是一种